李道尘坐在满目疮痍的镇魔战场，久久无声。
过去和未来的记忆，不断在他脑子里闪过。
不知过去多久。
古苍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道尘前面。
看着眼前年幼的孩子，古苍生莫名恍惚了下。
相比之前的凶狂，李道尘此刻显然已经平静了下来。
可越是如此，古苍生越能感受到李道尘内心的强大和无畏。
此刻李道尘给古苍生的感觉，就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面对一个历经劫难却不改初心的真正强者！
古苍生张了张嘴，来之前想好的话语，此刻却是堵在喉咙，无法吐出。
沉默了下，古苍生道：“素真应该和你说了吧。”
李道尘点头。
古苍生并没劝李道尘，而是道：“她可能说的有些模糊，我再和你仔细说说如今的情况。”
“请前辈指示。”李道尘轻声道，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尊重却不卑不亢。
古苍生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远古时期，其实人域十九州还有几个州，我们还是能主导一二。人域诸多假帝虽有心驱逐我等，但奈何荒古时期，我们才是正统，那时的先辈留下了不少东西和传承，保证我等不至于彻底被驱赶到妖魔域！”
“但。”
“到了近代，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人域的掌控，这代表，人域假帝越来越强了。在不久的未来，超越远古也是必然。”
听着古苍生的话，李道尘瞳孔剧烈收缩。
这等秘事，他显然不会知道。
“如今人域，像神帝那般怪物恐怖的存在，其实都不止一个。他们得到了很多古老的东西，致使他们越来越鼎盛。这也导致，如今人域妖孽辈出。纵然我等称他们为假帝，但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天地，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导者，受人域规则眷顾。”
古苍生看着李道尘，轻声道：“我知道你应该还有后手，比如彻底执掌龙州，完成当年大罪龙帝都没做到的事。可是，你觉得自己如此就能守住了吗？”
李道尘怔然。
“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的修行似乎出了问题，斩道之路并不顺利。”古苍生又道。
李道尘沉默了下，道：“我本来准备借此战顺势斩道，却是失败了。我的道，在抗拒我。”
“你可知，在遥远的岁月，是没有斩道这一境界的。但因为人域越来越污浊，影响到了我辈修士，先辈才创出了这一境界。斩道，斩道，斩的越狠，大道和肉身也越纯粹。而你以玄黄道眼看清天地本质，乃是万中无一的纯粹之修。肉身既纯粹，那为何还要斩道？其实斩道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最容易的，根本不会失败。”古苍生出声。
李道尘这下真不理解了：“那我为何会失败，难道是我的大道修行过多？”
“我观你大道平稳圆融，所以修行诸多大道并不是真正原因。而且你可是掌控了均衡道钟，这件祖物能平衡一切，你哪会因为这事而无法斩道？”
“那…我为何会失败？”李道尘迷茫了。
古苍生则是脱口而出：“或许是因为你自己都未认清自己真正修行的是什么大道！人一旦无法认清自己，那就容易走歧路。修道也一样，没有走在正确的路上，再努力也徒劳。”
“我真正的大道？”李道尘呢喃。
“你看清了世界，也有强大的信念，但人就是如此，最是容易当局者迷。又或者，你还未真正明白自己修行的是什么。”古苍生继续道。
“那我该如何？”李道尘忍不住问。
“想想你自己的过往，也想想你的未来。任何事必有因果，你看不清自己的道，必然是因为过往的经历。我觉得，你或许能从中找到答案。”古苍生出主意道。
“我的过往和未来？”
李道尘低眉，眼眸沧桑。
那是大罪龙帝的一生，以及前世受尽千年苦难的失败者李道尘。
李道尘想到了自己的镇天道婴冥冥中缺了一道，还有前世死后忘却的记忆。
或许…他要找的答案就在那里？
李道尘内观体内越发鼎盛的镇天道婴，一时沉默不语。
忽的。
“孩子……”古苍生出声。
李道尘抬头，看到这位脊梁挺得笔直，但眉眼难掩沧桑枯朽的老人有些慈祥的看着自己。
古苍生也看着他，想了好久才道：“你还很年轻，有些路是不该去走的。可作为一个年轻人，你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正确也好，错误也罢，只有跨出去了，才会知道结果如何。成功了固然好，可失败了却也是幸事，能让未来的成功越发璀璨，明白成功得来不易，不至于迷失自我。”
“前辈的
意思是……”
古苍生古朴的面孔上罕见浮现自负豪迈：“这一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古苍生来给你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