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水 作品

第1292章 神王有三,逆枯为尊(第2页)

 不,不是雕刻!巨石中众生遗留至今的战意,不是虚假,这是活人死后所化之石!

 曾有十万古国神灵于此冲天而怒,但却在天意一剑之下,尽数石化而亡!

 其中更有八名堪比圣人的神灵,或为人形,或为龙形,或为鸟形,或为鱼形,不一而类,同样陨落于此,化作不可磨灭的岩石...

 然而,这些神灵虽然陨落,隐约间,宁凡却仍能听到此地回荡的战阵冲杀声,昔日战意,皆已化作永恒不朽之物!

 化作岩石的战车,至今仍有冲杀之意!

 散作碎石的战鼓,至今仍有隆隆回响!

 如石断裂的弓弦,至今仍有霹雳惊声!

 站立而死的神灵们,至今仍有不屈之声回荡!

 【天石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诸仙!】

 【出不入兮往不反,古国忽兮路遥远!】

 【带魔剑兮携妖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战!战!战!

 十万神灵的战意,隐隐与战阴阳的力量有了某种共鸣。

 宁凡闭上眼,不再看此地任何一座石像,而是去感知此地战意本身。

 而后宁凡才终于看到,此地乍看之下杂乱无序的战意,实则交织成了一副无比壮阔的战阵阵图...

 当战意化作执念,当执念化作阵图,当阵图化作永恒,则此战阵便是天意,也休想彻底抹灭!

 “此为何阵!”睁开眼,宁凡共鸣后的战意久久难平。

 “石兵八阵。如何,领悟到了阵图几分?”南柯老仙问道。

 “只能领悟少许,限于我对永恒之术的理解不足,无法悟到更多...”宁凡遗憾道。

 “能悟出少许就很不错了,你与此阵往后还有因果,不急。”南柯老仙点点头。

 而后领着宁凡走入十万神灵石像的战阵之中。

 若无南柯领路,擅入者必被战阵攻击,眼下却无需担忧此事。

 战阵中心处,建着一座巨大石台,石台之上纵横交错,如一个巨大棋盘。

 但这棋盘并非方形,也非圆形,而是一个五边形。

 棋盘五方,各有一个王座。

 五个王座之上,分明刻画着神灵、魔灵、妖灵、仙灵、鬼灵五族图腾。

 神灵王座之上,刻有一行古国文字。

 【此处坐逆枯】

 魔灵王座同样刻有文字。

 【此处坐逆尘】

 妖灵王座上刻着:

 【此处坐逆月】

 仙灵王座上刻着:

 【此处坐离地一焰】

 鬼灵王座上刻着:

 【此处坐森罗万象】

 有些文字,可以从轮回之中彻底抹去。但,王座上的神文,便是宿命,也抹不掉,永世传承!

 宁凡面对的,明明只是五个空荡荡的王座,但却有种同时面对五名逆圣的沉重压迫感。

 这是什么王座!

 别说上去坐一坐了,便是稍稍接近,都需要倾尽此时的一切才能办到...

 “下臣南柯,来此供奉吾主逆月,非为窥探五灵而来,请王座熄灭五灵之威!”南柯同样有些承受不住此地五灵压迫,于是抱拳一礼,朗声道。

 而后,五个王座仿佛听懂了话语一般,不再释放五灵威压。

 沉重的空气,瞬间变得轻松了。

 并于同时,五个王座化作虚影一点点消失,石台上纵横交错的棋盘图案同样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有三个供奉神牌的香案,出现在了石台之上。

 神牌空无一字,但若是目光触及,则会有字出现。

 这一幕,和宁凡昔日看鸿钧神牌如出一辙。

 宁凡的目光,先是落在第一个神牌上,果然,随着宁凡目光触及,神牌上顿时有了香火氤氲,继而一列古国文字显化而出。

 【万世荣光一念永燃】

 片刻后,文字改变。

 【先有阳神后有明】

 再变。

 【亘古第一神】

 再变。

 【古国开天人】

 再变

 【逆枯无量尊】

 再变。

 【人族之祖】

 再变。

 【仙灵祖】

 再变。

 【灭灯】

 再变。

 【万古长夜一念永灭】

 再变。

 神牌又归于一片空白了,而后,神牌化作点点碎光消失了。

 “为这位神王上一炷香吧。”南柯老仙点燃三根神香,交给宁凡。

 自己同样取香三根,三叩九拜后,将香火插在了香炉之中。

 “你非神王逆枯之臣,不必三叩,只需三拜。”南柯提醒道。

 而后是第二个香案。

 当宁凡目光触及第二个神牌,神牌出现了文字。

 【万星如道一言永传】

 片刻后改变。

 【先有阳神后有尘】

 再变。

 【亘古第二神】

 再变。

 【逆尘无量尊】

 再变。

 【唯我封神】

 再变。

 【大罗圣】

 再变。

 【道祖】

 再变。

 【道】

 再变。

 【苦集灭道】

 再变。

 【万星皆叛一念永劫】

 再变。

 神牌消失。

 “这些文字,为何与鸿钧的神牌有许多雷同之处...”

 宁凡沉吟,只觉得其中因果甚巨,难以一窥。

 而后同样给这位神王逆尘上了三炷香。

 第三个香案上的神牌,属于南柯老仙的主人。

 当宁凡目光扫过,神牌上有了文字。

 【万物有灵一梦永存】

 而后。

 【先有逆月后有蛮】

 再变。

 【亘古第三神】

 再变。

 【逆月无量尊】

 再变。

 【五灵棋局主】

 再变。

 【轮回掌中开】

 再变。

 【幻梦之祖】

 再变。

 【月死逆空生】

 再变。

 【万物灭执所梦皆虚】

 再变,神牌消失。

 此神位,南柯不仅带宁凡上了香,更将黑风葫芦供奉到了香案上,祷祝着古老的神言。

 ...

 一番祭拜后,二人走出这处幻梦界。

 “三位神王的神格,你可曾领悟些许?”南柯期待道。

 “不曾...”宁凡摇摇头。 神王逆枯的神格,如一轮不灭红日。宁凡祭拜时,能隐约感受到神牌上残留的红日之息,但却无缘领悟其中奥妙。只因此道须以救世之心去领悟,偏偏宁凡

 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匹配度几乎为零...

 神王逆尘的神格,如拱卫红日的万星,万星如道,然而万道有缺,缺数七千,只余三千...缺失太多,所悟皆是断点,难以接续。 神王逆月的神格,如万世幻梦中真实不虚的月光。此神格和宁凡的契合度最高,但当宁凡试图感悟这种神格,却又感知到无尽月光皆为逆空所吞...最终一无

 所获。

 “无妨,就算一时间无法领悟,或有一日,你能顿悟个中奥妙。”南柯有些遗憾,但还谈不上失望。

 神道断传的今日,想凭些许气息领悟古之三王的神格,本就是天方夜谭。

 幸而南柯所求也不是让宁凡一步登天堪比神王,而是暂且将三种神格化作种子,种在宁凡心中。

 如此,即使古国断传,即使神王不复生,但只要还有宁凡在,则三王存在过的痕迹,终究有机会代代传承下去。

 南柯救治北蛮神,需要古国四器。

 如今的宁凡,拥有其中三件:

 可列入八逆三十三枯的气血葫芦。

 九逆二十一枯的炼神鼎。

 以及,首逆四十七枯的焚炼炉...

 “首逆为古国王室之器,身为首逆四十七枯,你这焚炼炉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些弱了。原来如此,此炉只是其本体之炉的分身之一么...”南柯意外道。

 “这些东西暂时交给前辈使用。红灵她...就拜托前辈了!”宁凡将古国三器交给南柯,而后,前去寻找最后一件宝物。

 根据南柯的说法,北蛮樊家的幸存者中,有人持有神识磨盘。

 樊蛮和道蛮一样,都是古之蛮族的大姓,从前宁凡只以为,此姓起始于道蛮山开创的古蛮界樊家,如今才知,早在北蛮国未灭以前,樊蛮便已存在。

 北蛮国亦有樊蛮的分支,据南柯说,此樊蛮乃是真界正统樊蛮的第九分支。

 樊蛮第九枝的老祖,名樊连海,此人在无量劫来临时,欲抛弃族人独自逃生,但却反被劫灵围攻,陨落在了万劫之中。

 仅有的一些樊蛮幸存者,都被南柯救到了千树阵法之中。

 而后,幸存者推选出了新的老祖,其名樊玄击,人称玄击神将,此人宁凡很熟,正是被鸠摩圣算计、引下夺灵棋的倒霉蛋...

 身为樊蛮新祖,族中至宝神识磨盘,此刻就掌控在他的手中。

 “此人会舍得将神识磨盘借给我?”一想到玄击神将之前的嚣张态度,宁凡十分怀疑此行能否顺利。

 “若他不借,我是直接抢呢,还是给他一两道金强买呢...”宁凡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看在南柯的面子上,稍微给玄击留些体面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和宁凡预想中的大不相同。

 本以为见面后,气氛会剑拔弩张。

 然而真的见到樊玄击,预想中的百般刁难并没有出现,宁凡反倒受到了樊玄击的热情款待。

 此时的樊玄击仿佛变了个人,对宁凡再无半点敌意,只有怀念、愧疚和期待...

 “张兄,你想借神识磨盘,此事好说,只要你完成两件事,此宝莫说借你,送你都成。” “其一,我想真正和你下一局棋,不是之前的夺灵棋闹剧,而是继续我们四十二纪轮回之前,在南梁下的那一局。当时你说,若我赢你,你便告诉我真正的名

 字。这个约定,我记了四十三世,你可还记得...”

 樊玄击的面色十分虚弱,目光却是空前坚定,其心中执念跨越了漫长轮回,只为等待眼前这一局棋。 “其二,如你所见,我已时日无多,少则数日多则十日,自当陨落。我受灭灯所惑,做了太多错事,苟延残喘于轮回间,至今已历四十三世。一死何其轻,我

 死过太多次,也无惧死亡,但我如今既已接任樊蛮老祖,便需要为族人考虑,不能如樊连海一般弃族人于不顾...” “我想将樊蛮第九枝托付于你,不求你以樊蛮自居,只求你在这场无量劫中,庇护一些樊蛮不死,不令第九枝断传...四十三世轮回,我经历了太多,也选择了太多,但无论作何选择,樊蛮第九枝仍是难逃覆灭,灭灯佛之言,如一个谎言...但这一次,我在张兄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若张兄答应此事,我愿以樊蛮逆枯术

 自灭轮回灯火,以准圣修为凝聚一枚逆枯道果,助张兄与无量劫一战!”

 樊玄击期待着宁凡的回答。

 他渴望和昔日对手张道,再下一局棋,但更渴望与张兄联手,一同逃离北蛮国无量劫! 往昔轮回之中,为了带领族人逃离无量劫,他做过太多错误选择。第一世,他信了灭灯;第四十三世,他信了鸠摩圣。而这一次,最后的最后,他决定相信

 自己的内心。

 也许这一次,樊蛮第九枝仍旧难逃覆灭,但无论如何,他不想再后悔了。 “一局棋,一个承诺,换一个古国之器,一枚逆枯道果,张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