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第二境修士,自然不知宁凡开启第二门之事。
在他的记忆中,整个幻梦界的天人第二境修士屈指可数,无一不是准圣级人物!
“杀司命的,不是仙帝,而是...准圣!”
“其他东西都可以作假,但天人第二境...做不得假!与老夫作对的,竟是一名准圣么,咳咳咳...”
幻梦界内,不是所有准圣都能开启天人第二门,但开启第二门的,必是准圣无疑!
掌运仙帝自然不会再认为,会有非仙帝修士开启天人第二门。
再次咳出一口元神金血,掌运仙帝脸色阴沉地可以滴出水。
以他的种种手段,纵然杀司命者是仙帝,也可报了此仇。但若对方是一名开启第二门的准圣,则报仇之事,便需要好好斟酌了...
“原来是准圣,呵呵,好一个准圣,杀我人玄徒儿,以大欺小,当真无耻之极!”
“今日即便付出一些代价,老夫也要看看,你是何方准圣!”
“因果兽!把你的力量交给老夫!”
掌运仙帝怒目圆睁,将手中因果念珠祭上长空,指诀一掐,立刻面如金纸,显然借用因果兽的力量,付出的代价极大。
同一时间,玄阴界云海之巅,忽的黑白交格,出现一个远古棋盘的虚影。
那棋盘将宁凡拘禁其中,棋盘中心,徐徐出现一个通体雪白的狮犬巨影,正是因果兽。
因果兽一经出现,立刻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兽瞳满是不屑,目光若无其事地宁凡扫去。
它的眼中永远都是不屑的,它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因果,可看到所有人过去未来。
它所看到的因果,无法告知旁人,所以它无法告诉掌运仙帝,其宿命是为人所杀,成也掌运,败也掌运。
它看到了掌运仙帝不甘而死的弱小未来,自然瞧不起掌运仙帝。
它同样瞧不起宁凡,因为它从宁凡身上,看到了因,那因自雨界而来,是一个极为弱小的界面。宁凡一路走到今日,也不过是渡真而已,无法引起因果兽的重视。
但旋即,因果兽便看到了宁凡的果!
那果,一直向前延伸,无边无尽,没有尽头!
那果,一直通往永无止尽的黑暗,一路充斥着白骨与杀戮!
那果,渐渐超出了它的判断,它已看不出,宁凡此生终点会在哪里!
自成为器灵后,懒懒散散的因果兽,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只对上宁凡一个冷漠眼神,因果兽几乎吓瘫在地上,炸了毛,不住战栗,片刻之后,更是碎了虚影,直接逃离此地。
它,怕极了宁凡!
风雷山之巅,掌运仙帝目光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望向上空。
却见原本在半空中盘旋的因果念珠,忽然断开,变回因果兽的巨影。
此刻的因果兽,神情满是恐惧,让掌运仙帝难以想象,因果兽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如此恐惧!
“此兽向来倨傲,就算见到老夫,也从未惧过老夫半点,但却畏惧那人如虎。那人,究竟什么来历!”
掌运仙帝无法知晓因果兽看到的因果,唯一能办到的,是借由因果兽的眼,看到宁凡鬼面银发的容貌。
鬼面银发,还开启了天人第二门...幻梦界内,有这样一名准圣么...
那鬼面,毫无疑问是先天鬼面,掌运仙帝首先联想到杀戮殿,却转而否决。
杀戮殿中,唯一拥有先天鬼面的只有杀帝一人,杀帝不是准圣,更不是天人修士!
除杀戮殿外,好像还有一个势力,有人持有先天鬼面...
“南天秘族,祸族族长,祸斗!杀司命者,会是你么!”
掌运仙帝深吸一口气,神情反倒渐渐平静。
若杀司命者真是祸斗,那他反倒不能轻举妄动了...他对南天祸族,可还有所图谋的。
据掌运所知,南天祸族,始终窥觑着东天杀戮殿的戮圣天荒之剑...
“老夫的计划,本是坐看祸族、杀戮殿斗得两败俱伤,暗中夺剑,在达成目的前,不宜对祸斗报复,引起此族注意可并非美事...此剑在老夫计划中,可是不可或缺之物,就算为了此剑,老夫也须忍下这次屈辱...”
掌运仙帝不甘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看不到任何表情,所有情绪都被收敛。
司命已死,不宜为了司命乱了计划。
当然,此仇掌运已经记下,一旦取得戮圣天荒之剑,定会向祸族清算这笔账!
说起来,他曾在祸族之内布下一个棋子,是被八号黑子奴化之人。
他虽不能明面上对祸族出手,暗地里,却可做些什么...
“司空!你暗中联系八号棋子,将这份命令送至他手中!为师要立刻闭关养伤!”
“为师已经算出,妖族崩溃蛮荒,就在近些时日...你们不必前往蛮荒送死了!”
“司命之事,无须再查!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再提!”
...
玄阴界内,宁凡望着逃命般逃离的因果兽影,眉头深锁。
他不知此兽的品种,也不明白此兽为何看了自己一眼,便死命逃窜。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此兽离去之后,他竟再无被卜算的感觉,且心中不安之感,竟全部散去。
再次斩下一段银发,借天人青气卜算,宁凡竟算出了另一种结果。
‘祸水东引,一箭双雕。’
宁凡不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却也隐约猜出,掌运仙帝不知为何,似乎打消了对他的杀意。
“祸水东引...掌运老儿的杀意,被引到其他地方了么...”宁凡皱眉沉吟。
他自然不知,自己搅乱第三次推演的行为,竟让掌运仙帝有了错误判断,将恨意转移到了南天祸族身上。
祸族,十大秘族之一,乃是杀戮殿的死敌!
宁凡不知这一点,自然也就不明白,何谓一箭双雕。
虽说危机离去,但宁凡却没有半点轻松之色,反倒颓然地闭上眼,叹息不已。
他虽说侥幸避开了掌运杀劫,虽第一次反击伤到掌运,但终究还是在躲,还是在避,逃避与掌运仙帝的全面交锋。
“不够,还不够!若我拥有仙帝修为,何惧掌运,直接杀上南天即可!”
“我的修为,仍然不够!”
又推演了数次,确定危机真的消失后,宁凡方才收了鬼面,一路朝天蛮城返回。
他归来之时,天色已晚,此刻天蛮城中,赵府之中,土魔、铁鸦道人、四目魔君皆站在庭院中,眼观鼻鼻观心,无视前厅内的火药氛围。
前厅之中,柳妍、赵蝶儿一脸戒备地打量着寒舞仙子。
虽说赵蝶儿见过寒舞仙子、四目魔君,但此刻宁凡不在,这些人忽的到来,由不得她们不警惕。
倒是仙萝莉,一面啃豆子般啃着雷丸,一面好奇宝宝般打量着寒舞仙子。
任小萝莉好奇打量自己,寒舞仙子也不着恼,毕竟她已经听说了,此女,是宁凡的‘女儿’。
“他都有女儿了么...”
“他去办什么事了,还未归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寒舞仙子沉心静气地运行周天,疗伤伤势,美目却不时有忧色闪过。
她在担心宁凡的安危,脑海中不知为何,总浮现与宁凡短暂相识的画面。
初见宁凡,是在汴梁城画舫之上,她对宁凡冷颜以对,并未正眼相看,但当宁凡一掌击退土老怪之后,她终于开始正视宁凡,却并无多余情愫。
再见宁凡,她与宁凡一并进入黄河迷宫,危难之时,被宁凡魅术大网网住,酥麻之感,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很感激宁凡相助之恩,只是一想起中魅术的酥麻感觉,她又有些面红。
再之后,宁凡又救了她一次,从雀神子的图谋中将她救下,若无宁凡,她已死...
她对宁凡存了感恩之心,这感恩之中,似乎还有一些多余的关心...
画面交替,她忽而又想起宁凡之前略显生分的话语。
宁凡独自离去,显然是要办一些隐秘之事,那隐秘之事,却不告诉她,显然是在生分。
念及于此,寒舞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憋闷,幽幽一叹。
“他应该会平安无事吧...”
寒舞仙子叹息未已,忽的美目一亮。
这一刻,无论是柳妍还是赵蝶儿,全部美目出现光彩。
至于仙萝莉,直接欢呼一声,朝一个徐徐走入前厅的白衣青年怀中扑去。
“爹爹,你总算回来了!仙仙好想你!”
“嗯,回来了。”
宁凡揉着仙萝莉如缎的银丝,眉头却微微一皱,朝厅外望去。
不知为何,原本已越下越小的黑雪,此夜却又开始下大...
掌运仙帝带给他的不安散去,新的不安,却又来临...
...
这一天对于毒龙老祖而言,注定是悲催无奈的一天。他虽是仙尊大能,但被一个八劫掌位仙帝盯上,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此刻的毒龙老祖,哪里还有发兵滋扰人族五境的闲心,立刻下了撤军之令,并先一步独自返回北境。
一回北境,毒龙老祖立刻联系上真龙族,请求族内另派其他仙尊坐镇蛮荒。但对他的请求,族内却迟迟没有回音。
“该死,难道要让老夫留在蛮荒等死么!若那八劫大帝来到蛮荒,老夫岂能抗衡,唯有一死啊!”
感受着身上蚀骨刻下的掌位血印,毒龙老祖心情烦闷地喝着灵酒,试图借酒浇愁。
醉眼迷蒙中,毒龙老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那笑声一出,毒龙老祖浑身一个激灵,立刻酒醒。
“敖...敖玄仙尊!你怎么来蛮荒了!你是族内派来接替老夫职位的么!”
毒龙老祖霍地起身,对身旁一个微微冷笑的刀疤男子赔笑道。
“不是!族长的意思是,你此刻不必急着返回蛮荒,也不必担心那名人族仙帝会加害于你,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来到蛮荒了!”敖玄仙尊冷冷道。
“没有机会来蛮荒?什么意思?”毒龙老祖一头雾水。
“你出门看看这雪,是否下得更紧了。”
一听敖玄此言,毒龙老祖立刻走出大殿,一见外面黑雪纷飞的场景,立刻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逆婴明明被毁了许多,残阵也只解封了四成...这雪,怎么会...难道说...”
毒龙老祖立刻求证一般,朝敖玄望去。
“族长早料到逆婴会被人族发现,早准备好了替补逆婴,只是没有想到,连解封残阵也会被破坏...这倒是有些麻烦。”
“不过这也无妨,残阵虽只剩四成,却也足以血祭蛮荒,达成我真灵大族的共同目标了!天荒古境入口,其中一个便在蛮荒,如此正是解封此入口的最佳时机,不容有失!族长令你我二人一道,解封古境入口,顺便取回烛弓!”
“如今这蛮荒,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就算是仙帝,也一样!”
敖玄几乎残忍地一笑,他来此,不是为了换毒龙老祖返回妖灵天,而是来助毒龙老祖完成任务的!
“族长有令,将蛮荒,变成我真龙一族的洞府界,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