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与女尸多半只是凡尘记忆,她亦不在乎。凡尘如烟,何须回顾?
她若不抹消记忆,万道记忆合一,万道意识共存,她识海会崩溃。
最终,红衣女子的目光,落在宁凡身上,大感意外。
“半步炼虚?竟然连炼虚初期都不是?”
她完全没想到,一个能够屏蔽她神念感知的高手,竟然连炼虚都不是,她还以为至少会是炼虚巅峰的。
“我来此地,只求金叶,你有要求,但说无妨。”
宁凡皱眉,言辞却不得不带上一丝请求。没办法,月凌空需要金叶救命,而所有金叶是否粉碎、都在红衣女子一念之间。
他想要取金叶为月凌空疗伤,必须征得红衣女子同意。
若红衣女子执迷不悟,不给金叶,宁凡不介意催动日月碑,一击镇压此女,强取金叶。
虽说动用日月碑的碎虚一击有些可惜。
虽说这红衣女子与宁红红颇有相似,让宁凡有不少探究之心。
但人命关天,宁凡没有退路。为了救治月凌空,必需金叶。
最多宁凡一碑留力、不杀此女,姑且擒下,日后慢慢探究此女与宁红红的关系。
月凌空猛一咬唇,拉起宁凡就往回走,她很烦躁,她不喜欢看宁凡求人,她的记忆中,宁凡很少求人。
第一次求人,是为了淬星紫芝,向老熊岳父——蛮凶求药。
今日是宁凡第二次求人,为的是救她月凌空。
她不爽,非常不爽。小黄瓜怎么可以求别人!
他那么要强…让他求人,比砍他一刀还难受!
“不必担心。”
宁凡止住脚步,将月凌空拦在身后,目光冷寒扫向红衣女子。
他有原则,但有些东西,比原则重要。
且他并非只是求人而已,他的求中,还有威胁的。
“我叫周明,她是月儿,我二人皆是内海八尊,本就有获取金叶的资格。无奈雷竹岛正值封岛,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来盗金叶…策是下策,但心却是决心,若你阻我,你会后悔!此叶,我必取之!”
宁凡已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虽说红衣女子看起来似乎对他还有图谋,但若当真闹到双方动手的地步,宁凡并不惧的。
“呵?你敢威胁我?”红衣女子秀眉一蹙,嘴角冷笑。
她从不被任何人威胁,但宁凡,威胁她了。
这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对她而言…
按照她的惯例,被人打脸威胁,她往往都是直接一道雷霆镇杀。
但对宁凡,她发自骨子里有一丝心软,不明为何。
虽抹去记忆,但她总觉得好似见过宁凡,某种意义上,这红衣女子也算是宁红红了。
而宁红红,与宁凡关系匪浅。
可惜,红衣女子终究记不起宁凡,也懒得记起宁凡。
对宁凡的威胁,此女冷眸一转之后,最终却忽略不计。
“内海已有八尊了么…时光飞逝…”
“也罢,既然是内海之尊,也算自己人,我可免尔等盗药之罪的。但,有一个条件!若你答应这个条件,此地金叶全部归你,随你救治红颜。就算是更加珍贵的乌金之叶,我也可赐你一些。”
“条件?什么条件?”宁凡目光略缓,若能以条件交换金叶,那是再好不过的。
他看出这红衣女子身份不同寻常,此女或许与宁红红有某种关系,宁凡不会诛杀此女。
若宁凡捉了、伤了此女,又势必会与周家不死不休。
听说不周雷皇未死,若是诛杀此女、得罪那个老怪,势必被他追杀至死,得不偿失。
不周雷皇,那可是让雨皇都忌惮的老东西…
那可是独战剑界三皇的存在!
“放心,我不过是请你帮我摘些叶子而已。因为一些原因,我需要一些乌金竹叶。此叶比金叶珍贵,却难以采摘,而我此刻的状态,尤其不适合冒险采摘竹叶…”
“你可让周家修士为你摘叶,为何选我帮你…”宁凡目光阴晴难测。
“那处小千世界,有些特殊…若隐匿手段不强,甚至连进入都成问题,即便是炼虚,都可能直接死去…实话说,你的出现,正好解了我的困扰,若你能帮我,我非但不怪你盗药,还可记你一个人情。有我一令,周家感谢你盛情,可成为你在无尽海的后盾。其中意义,你该明白。”
“一个人情?成为后盾?你究竟是谁,怎能让底蕴深厚的周家听你的话?”
宁凡略略点头,此女果然是周家大有身份之人。
能让周家护一个小辈,此女怕至少也是不周雷皇亲近之人。
若有周家支持,宁凡在无尽海可谓左右逢源,必定更加无人敢惹了。
同一时间,宁凡心头更升起一丝大胆想法。
若顺藤摸瓜,通过此女获得不周雷皇的好感,不知能否请动雷皇…对付涅皇!
云天决一剑可败剑皇,与涅皇实力相当。
雷皇独战剑界三皇不败,这种战绩,比云天决更加彪悍。一个雷皇,怕至少相当于三个涅皇的水准!
有雷皇帮助,宁凡除去涅皇,把握更大。
为了古天庭一战,宁凡需要碎虚帮手,拉一个是一个,但凡有可能拉拢的,他皆愿意一试。
想法虽好,却也只能随便想想。
且不说雷皇生死状态诡异,更无法离开雷墓。
就算雷皇行动自由,他又为何定帮宁凡一个小辈不可?
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雷皇相助,单单一个周家好感,远远不够。
此女要求宁凡摘乌金竹叶,听起来不难,但其中定有无数凶险,宁凡心知肚明。
若是为了月凌空…凶险,也可闯一闯的。
“我答应你,帮你采摘竹叶,但有些详情,你该先一步告知的。譬如采摘乌金竹叶的难处,譬如可能遇到的凶险,又譬如…你是谁!”
“我是谁,与你何干?”红衣女子语气冰冷。
“…”宁凡眉头一皱,他只是想知道此女与宁红红的关系,仅此而已。
“你定要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不周雷皇…之女,‘红衣’!如此,你可满意了?”
“不周雷皇之女!敢问红衣姑娘,可认识一女,名为宁红红!”宁凡抱拳一问。
“不识。”红衣言语冰冷,她记忆全抹,自不记得曾叫宁红红的。
就算记得,又如何?
宁红红不过是她万道分神之一,一株化形的雷草,仅此而已。
红衣难道会为一个分神,与宁凡有所瓜葛、牵扯?
不会。
她的身份,注定不会与任何男子有瓜葛的。
宁红红,不过是一段血海深仇的往事。
她如今,名为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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