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一拍额头,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虽是‘敌人’,不过,要不要去安慰安慰这个倒霉的女人呢...先传法吧。
他《阴阳变》心法一动,心境已然宁静如水,面色古井无波,淡淡道。
“其他长老如何,宁某不知。不过宁某传法,不需要脱衣服,也不需要破尔等的处子之身,无需‘见血’...去把衣服穿起来,不要耽误宁某时间!”
宁凡言辞冰冷,但200多名女弟子,一听宁凡此言,却各个面露庆幸与喜色。
她们之前还隐隐担忧,宁凡会不会比之前的朱长老更加好色,如今看起来,倒是多虑了。
不过宁凡之后一句话,再次让众女纷纷面红耳赤,离开大殿,换好衣物,才返回。
“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宁某身为双修殿长老,纵然需要鼎炉修炼,也不会对尔等下手。不过再有不知死活的人,前来招惹宁某,后果自负。”
众女纷纷换好衣服,而宁凡,便开始讲授《假凤诀》的修炼诀窍。以他仙帝级见识,区区《假凤诀》,自然是一眼便看得透彻,讲解之后,众女纷纷受益匪浅,甚至立刻便有数十人,突破了功法瓶颈。
少数几个女子,有特别的瓶颈困惑,宁凡也是寥寥几句,便解开了女弟子的疑惑。
且从始至终,宁凡甚至没有利用长老权利,碰任何女弟子一根手指。
昨夜,他明明强横推倒白鹭,今日,却又自恃身份,对众女秋毫无犯。
白绣美眸露出烦闷之色,她越来越看不懂宁凡了。
“他明明对姐姐做出那种事...但他又不像坏人...呸,他不是坏人,谁是坏人!”
...
自双修殿走出,宁凡去了一趟白鹭的房间。倒没有想象中白鹭的哭哭啼啼,此刻那女子,正赤身在被单中沉睡,面色酡红,隐隐有些痛苦之色。
风寒!堂堂融灵修为的白鹭,竟然得了凡人的病。她的身体究竟有多弱,破个身而已,竟然病倒了。
“不要,不要动我妹妹...杀了你!”
梦中,她仍说着胡话。
“虽是露水之缘,不过既然成为宁某鼎炉,宁某自不会亏待你。”
宁凡一拍储物袋,取出一颗二转丹药——‘明黄丹’。
此丹,在凡人界,被称作起死回生的仙丹,凡人的一切疾病,都可以医治,不过修士极少有生病的,对修士而言,此药,乃是鸡肋。
他将丹药放入白鹭口中,手指放在白鹭干裂的唇上,法力一动,将丹药度入白鹭腹中。
而昏睡的白鹭,一口,咬在宁凡的手指上,不疼就是了。
“咬死你,宁凡,咬死你...我恨你!”
“恨么?你不恨我,那才奇怪。只是你恨不恨我,与我何干?”
宁凡对着昏迷的白鹭,神情淡漠,抽回手指。这话,他知道白鹭听不到,但他仍是说了,不知为何。
丹药给了白鹭,想来白鹭一觉醒来,风寒定然散去。
昨夜虽是一场误会,但宁凡并无多少愧疚,若他修为低些,则会被白鹭采补而死,他的冤枉,又有谁会帮他申诉么?
他转身欲走,却被昏睡的白鹭,无意识拉住手臂。而白鹭,半个身子露出被单,酥胸之上,还有宁凡的抓痕、青紫之伤。
“娘,不要走...鹭儿想听谣...”
娘...
白鹭的一个梦话,一个字眼,却让宁凡的心头,微微一颤。
“我无父无母,你比我幸福...你想听什么谣...”他罕见的心软了。
“我要听,渔歌...我要...听...”她仍是昏昏沉沉的。
“我只会唱吴国的渔歌,越国的不会...”
宁凡闭上眼,海宁的一幕幕回忆,映在脑海。他是一个修士,同时是一个兄长,更是一个孤儿。宁家仆役,皆是收养,他与宁孤更是没有血缘关系,但谁说,没有血缘,便不是兄弟。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
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他唱的缓慢、舒缓,唱腔中仍带着少年稚嫩,但更多地,却是半年多来,一路杀伐的沉稳。
不须归...渔翁有山有水,不愿回家。而自己,无家...海宁宁家,算家么。
或许,自己有家。七梅城,有恩师。宁城,有娇妻纸鹤。无名村,有宁孤。而鬼雀宗,是否会成为自己下一个家。
几遍歌谣之后,宁凡发现,白鹭抓住其手臂的手掌,已经松开。
似乎,她已经睡着了。
宁凡沉吟片刻,微微一叹,转身离去。
自己竟会同情敌人,真是可笑之极...从各种意义而言,自己作为魔头,算是极其失败的。
自己竟会恋家,无法斩情...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修魔的资格。
只是魔,真的必须斩情么?或者修士,皆需要斩断俗缘?
宁凡心头,一丝不适之感渐渐升起。离金丹期越近,这感觉,便越强烈。
“心魔...”他眉头一皱,魔修,进境最快,但仙魔,也是最多,极容易走火入魔。且越高级的魔功,心魔,越强!
有得必有失,《阴阳变》的逆天神效,同样有极大弊端。恐怕金丹期时,宁凡会遇到第一个心魔难关,若是无法度过,必死。
自己的心魔,极可能是,自己牵挂的情...情,如何斩...
他走出双修殿,面色阴晴不定,一路朝宗门大殿走去。
沿路弟子,见宁凡神情不喜,各个远远退开,不敢搭讪。
唯有一些假丹境界的老怪,见到宁凡愁眉不展的神情,方才震惊不已。
“不是吧,这宁凡,尚未达到融灵巅峰的极限——假丹之境,便已触碰到金丹期的心魔的...这这这,此子,简直是妖孽!”
心魔,即便是假丹高手,也要花费数十年感悟,才能触碰到,宁凡能如此快速感应到心魔难关,其突破金丹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何能让人,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