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东兔子 作品

第93章 钱包·照片(第2页)

 徐栀像个木头一样戳在那儿,心里还在回味那股陌生新鲜情绪,好像残嗜的恶魔闻见新鲜的血液,残暴地啃着她的肢体,她放弃抵抗,一点点,任人蚕食,心不在焉地站在那听人训话。

 陈路周急着追出来,自己也没顾上穿拖鞋,好歹他脚上还有一双袜子,徐栀直接赤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他从鞋柜里抽出一双拖鞋放她而前。

 “先把鞋穿上。”

 徐栀叹了口气,听他话慢慢穿上拖鞋,坦诚说:“我不是跑,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喜欢过谁,要不,你把门打开,让我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我应该就没事了。”

 她习惯性用时间消磨情绪,天大的事,只要睡一觉起来,她都能消化。

 陈路周插兜靠着门,觉得好笑,目光从她穿拖鞋的脚上挪到她眼睛上,用一种“你跟我玩呢”的挑衅眼神,说:“睡一觉起来,即使看到那照片也没事了?问题就不在了?”

 “反正你现在都跟我在一起了。”

 “不怕我心里想着别人?”

 “你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不能。”

 “那你现在喜欢我就行了,可以把照片扔了吗?”还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见。

 哎,她又把自己说服了。

 陈路周没接话,好像还挺舍不得,靠在门上静静打量她,纠结地拧着眉,略一沉思,痛定思痛下,吊儿郎当地给了一个让她更解恨的建议:“要不,一了百了,干脆烧了吧?”

 徐栀非常友好且迅速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借你。”

 陈路周一愣,“你还抽烟?”

 “no,”徐栀晃了晃食指,“真戒了,刚不是给韦主任开红酒吗,用打火机开的,开完就顺手放兜里了。”

 “行。”

 陈路周转身去房间拿钱包,又从厨房假模假式地拿了个碗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碗放在茶几上。

 徐栀以不变应万变,靠着沙发,眼角冷冷地垂着。

 陈路周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啪”一下摁亮打火机,那小火苗腾空窜起,在空气中带起一抹烟油味,看都没看,就直接对着照片的一角作势要点上去,瞧着可真是个寡情的渣男。

 徐栀这会儿眼睛微微一眯。

 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因为照片拍得很糊,大礼堂讲台上的女孩子几乎是看不清脸的,她刚刚隐隐瞄到照片边角位置有个拍了半截的红色横幅——车中学开学典礼。

 车字只拍了个半个,但依稀能认出来,车?军?

 她蓦然想起一些事情来,“是睿军?”

 见某人不为所动,徐栀急了,去抢照片,“靠,陈路周,是暑假睿军高三的开学典礼?”

 那时候老曲让她回去演讲,最后磨了一个暑假的演讲稿还是陈路周逐字逐句改的,改到最后徐栀都懒得改了,稿子都是他写的。

 “是吗?”现在换他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挂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开始拿乔了,“不记得了。”

 徐栀立马夺回照片,因为大半个身子都被演讲台遮住了,她当时上身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衬衫,那件衣服穿过一次就压箱底了,主要还是会蹦扣子,不太舒服。所以她平时很少穿。

 “所以是我?”

 “不然?”他无语。

 “那会儿你不是跟你妈在国外吗?我记得在枪击案之前?”

 那时候枪击案频频上热搜。

 “回来过一趟。”

 回来两个字不轻不重,陈路周轻描淡写地就一笔带过,但徐栀不知道的是,他那时候身上订机票的钱都不够,暑期又是票价最贵的时候,他找了几个地方没日没夜的给人打工,那边管控比较严,大多时候他都在中国城那边,偶尔给人当翻译,累得像头耕地的牛,喘口气都累,可坐上飞机那刻又精神抖擞,怕航班误点,又怕天气不好,又怕飞机上突发状况,怕这怕那,视周围的一切都为八公草木。

 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可这些事情他不想告诉她,觉得丢人,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刚刚发现徐栀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知道会把这些事情抖出来,所以才想抢回去。

 没想到,她还真以为是别人。

 “你们门卫大爷真的挺不认人的,我说我班主任是你们老曲,他也放我进去了。”

 徐栀不知道其中曲折,便把照片放回茶几上,细腻的情绪早已被淹没,胸腔里舒畅,这会儿也得意忘形了,手撑着沙发,侧身去看他,笑着调侃他:“陈路周,你还真是个大情种啊。”

 五官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爽了?”

 “嗯。”

 他突然就不太爽了,靠在沙发上,郑重地若有所思一会儿。

 下一秒,扬手去拿茶几上的照片和打火机,开始混账地胡搅蛮缠,“不行,还是烧了吧——”

 徐栀知道他也是逗她,“陈路周,小心我以后在你坟头蹦迪。”“放心,咱俩以后一个坟。”他笑。

 徐栀:“……”

 陈路周不逗她了,放下照片和打火机,把人揽过来,摁在腿上,丝毫不手软地掐她脸:“傻不傻,我钱包里能是谁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