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东兔子 作品

第77章 女朋友·徐栀

 房间内气氛静了三秒。

 “……你等下。”

 于是,陈路周就把自己锁在厕所里,研究了半小时那玩意正确的戴法,还特意锁上门,锁门之前,还不忘把吹风机丢出来。

 “啪”一声,丢在桌上,冷淡又拽。

 徐栀一边吹头发,一边笑得不行,还在门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问了句:“陈路周,你研究明白没啊?要不我进来帮帮你?”

 陈路周对她的调侃置之不理,人坐在浴缸上,双手无动于衷地环在胸前,旁边丢着一个刚拆完的套,侧头看了眼,叹了口气,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随后,又生无可恋地仰头看天花板。

 “陈娇娇?”门外吹风机声音停了,又听她试探性地叫了声。

 陈路周懒懒地:“没死啊,你别吵。”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陈路周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旁边滑腻腻的东西捡起来,又无奈地看了一眼。

 他刚没注意,因为是在被子里戴的,他也没往下看,自己摸索着往上戴,一开始滑掉好几次,戴上也总觉得不舒服,他还以为自己是买小了,没想到是大力出奇迹,因为网上说反着不好戴上去。

 陈路周是不打算重整雄风了,反了就反了,重点是只要不发生意外就行了。网上说戴反了也不影响效果,只是可能比正常使用会多一些机率中招。但陈路周觉得应该不太可能,其实刚刚过程很草率,因为他都没整个……半个还在外面,当时心里有气,就敷衍地随便动了两下,就出来了。

 徐栀吹完头发,见他还没出来,这会儿也趴在床上意犹未尽地回味,这感觉就好像,她才走了个卒,对方直接将军,告诉她游戏结束了,单单纯纯只是让她尝了个甜头。但她不认为陈路周有所保留,她觉得陈路周可能真的不太行。

 两人当时也没交流,陈路周做的时候,两手撑在她枕头边,低头看着她,眼神里都带着一种存天理,灭人欲的意思,满眼都是,满意了?得逞了?高兴了?

 但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带着仿佛浸着汗水的莹亮,青涩克制,却叫人瞧得勾魂摄魄。

 等徐栀耐心燃烧殆尽,准备去敲门的时候,陈路周正巧开门出来,两人在门口对视了一眼,陈路周看着她问了句,“你那什么什么时候来?”

 徐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说例假,“快来了。”

 陈路周嗯了声,“如果推迟跟我说。”

 徐栀哦了声,莫名被他弄紧张起来,“应该不会吧。”

 陈路周拿着手机准备充电,发现酒店床头送的充电器已经被徐栀插了,两人都没带充电器,他把手机扔在床头,人坐在床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淡淡说,“不会,我让你注意一下。”

 陈路周刚刚就瞥了一眼,徐栀心领神会,走过去把自己手机拔下来,“你充吧。”

 陈路周也无所谓,也没插,反正她在边上,也没什么要看手机,最后检查了一遍没什么要回的微信之后,把手机扔回床头,人靠着床头,眼神坦然指了指他前面床沿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口气懒散又正经:“过来,聊聊。”

 这会儿已是深夜,窗外车声伶仃,人声廖若无几,酒店ktv只开放到十二点,这会儿也快停了,四周恢复万籁俱静,月光透着窗户的缝隙,轻轻匝进来,像轻烟,软绵绵地搭在床角,旖旎如水。

 徐栀放下手机,坐过去,两人膝盖抵着膝盖,徐栀往他腿上蹭了蹭。

 “你别蹭我,”陈路周抱着胳膊靠在床头,腿正儿八经地还往外撇了下,似笑非笑地看她说,“聊天,正经点?”

 “……我不小心碰到的!”

 “女朋友,坦诚点,”他笑着说,“我看不出来你想蹭我?”

 徐栀无语地看着他,懒得跟他计较,问了句:“你要聊什么?”

 陈路周刚在里面其实大半时间是在想怎么回应她的小作文,徐栀能说这些,确实挺让他意外的,陈路周叹了口气,说:“聊聊咱俩的未来。”

 “咱们才大一聊这个是不是有点沉重?”徐栀说。

 “咱俩都到这了,还不聊点沉重点的?”他抓了个枕头垫在背后,看着她说,“你对我转专业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你想我以后做什么?”

 “你自己没想法?”徐栀说。

 “有,但我想听听你的。”陈路周姿势没变,难得正经看着她说。

 床头阅读灯氤氲的小黄灯落在他脑袋上,光影勾勒着他的挺直鼻梁,眼睫很漂亮,头发柔软地贴在床头,整个人瞧着温柔又坚定,窗外的风偶尔吹到他俩身旁,带着他的气息,徐栀却丝毫没觉得冷,心里满满的丰盈。

 “其实我觉得你比较适合读书,”他不让她蹭,徐栀只能把脚伸直,侧头看着他说,“什么专业我觉得你都没问题,以后保研留在学校里当教授也不错。”

 他嗯了声,侧着脸,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那可能就得留在北京了。”

 徐栀弯着腰,抱着膝盖,侧头看他:“你不想留下来?”

 “你呢?你想回家还是留在这边,”陈路周看了眼窗外,想了想,转回头看着她说,“我猜你想回家,如果是这样,咱俩以后是不是得异地了?你有没有想过,异地这个问题?而且,教授钱不太多,正教授一年才三十万,而且等我评上正教授怎么也得三十了。你不想要个会赚钱的男朋友?”

 倒不是觉得教授不行,只是相对比他自己创业来说,可能赚得会少一点,但徐栀爱钱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了。

 这还挺会诱惑人的,“你自己怎么想?”

 陈路周靠着,后脑勺微微仰着,垂着眼看着她,思索一会儿说:“我本来打算转社科实验班,2学年分流去经济学,但是转社科可能要多读一年,我觉得太麻烦了,如果你觉得以后当教授不错,我得先考虑保研,留不留校到时候再说。”

 聊到这儿,徐栀有点犯困,眨着一双惺忪睡眼,最后趴在他腿上诚恳地说,“我跟你说,我有个叔叔就是庆大的教授,他是a大美院毕业的,他们那年工作分配的时候,学校分配了两个地方,一个是香港的大学,一个就是庆大,但是庆大这边聘用他的时候说可以给他女朋友在学校安排工作,我叔叔就选择留在庆大了,后来我每回去他们家吃饭,老听见他俩吵架,我叔叔就说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已经在香港了,我婶婶能说什么呢?每次都是沉默,无言以对,毕竟他是为了她妥协嘛。所以我之前说爱应该是让人勇敢,而不是互相妥协,懂吗?谈恋爱归谈恋爱,学业上或者工作上咱俩都先做对自己最好的决定,我们的未来不要绑定在对方身上,柴米油盐这东西谁要吃,咱俩都不是神仙。”

 陈路周漫不经心地一寸寸捏着她的耳朵,靠在床头淡淡地嗯了声。

 对他们来说,一切确实都为时尚早。他想时间慢一点,好好跟她享受这几年大学的恋爱时光,可又希望时间能快点,好早点尘埃落定。

 但有些东西真的还没法尘埃落定,棺材合上了都还能再打开,恋爱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谈到九年、十年,熬过了爱情长跑,等到了谈婚论嫁分手也很多。

 两人没再说话,他仍旧靠在床头,就着顶上那昏昧的光线,低头瞧她,徐栀趴在他腿上,陈路周的手垫在她的脸下面,时不时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耳朵,她脸上肉嘟嘟,软绵绵的,没忍住掐了下,引得昏昏欲睡的人闷闷哼了声,直接把整个脸埋进他的手里,睫毛戳着他干燥的掌心,声音不耐又无奈,呢喃:“陈路周,你老掐我脸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