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宋引章和银瓶丫头送回乐营后,赵盼儿回到茶坊。将借来的马车还了,她去河边洗衣服,刚好孙三娘也在,她便和孙三娘说起了宋引章的事,还有她未婚夫欧阳旭至今未归的事。
听她说完后,孙三娘叹道:
“这些年啊,你把引章保护得也太好了,她不是胡涂,她是不食人间烟火。”
闻言,赵盼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能有什么法子,都是我欠她姐姐的。”
看着赵盼儿,孙三娘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个皇城司的煞星,他会对引章负责任的吧?”
“但愿如此吧。”
赵盼儿轻轻叹息了一声道:
“引章她年轻貌美,又精通音律,想必能够讨得他的欢心,做个妾室。”
“给他做妾啊?”
孙三娘微微惊讶道,妾身份低微,甚至可以被用来招待主人家的亲朋好友,又或者是被随意地当成一件礼物送给别人亵玩,妾的身份地位也就比家里一般的奴婢仆人要稍微地好那么一些,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基本不会有女子愿意给人做妾。
当然,世事无绝对,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喜欢作践自己。
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自古有之。
言归正传,看着孙三娘,赵盼儿说道:
“没办法,引章是贱籍,按宋律,凡贱籍者,不得自赎,不得与良人为婚,世代相袭,她这样的出身,除了做妾室以外,哪个富贵人家会真的娶她做头妻娘子啊?”
“你说得也是。”
孙三娘点了点头道,不要说是富贵人家了,就是一般的小门小户,那也不愿意娶贱籍出身的女子,在这个封建礼教时代,女子的名节太重要了。
当然,对于那些因为家里贫穷而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来说,事情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里就不再多说,总而言之呢,男人要是没有钱的话,那就很惨了,因为就连青楼里的小姐姐都会看不起你,笑贫不笑娼,大抵便是如此了。
至于那些花魁娘子爱上了穷书生的市井故事,要么这穷书生很有才华,能中榜授官,要么就是某些落榜了的穷书生自己写的歪歪故事。
就跟网络小说一样,现实不如意,但是在这些故事里,无论是艳名远播的花魁娘子,还是天上的九天仙女私下凡尘,那都能爱上穷书生,给他生孩子,这就是古代人的白日做梦了。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说完宋引章的事,孙三娘看向赵盼儿说道:
“先不说引章妹子的事了,还是说说你和欧阳旭的事吧。”
“说什么?”
赵盼儿轻声问道。看着她,孙三娘道:
“你说那个皇城司的煞星,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欧阳旭他不会是真的变心了吧?”
“我也不知道。”
赵盼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也许是真的,也有可能,他是骗我的,三娘,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想要害欧阳旭啊?”
“啊,不会吧?”
看着赵盼儿,孙三娘惊道:
“那个煞星,他害欧阳旭干嘛呀?”
“也许是官场斗争,欧阳他不是都考中了探花了吗?”
赵盼儿眼睛微亮道:
“欧阳他考中了三甲探花,那接下来就是授予官身了,在这个时候有人想要故意陷害他,就骗我说他悔婚了,肯定是这样,官场险恶,我不能上当了,不能拖欧阳的后腿。”
孙三娘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等赵盼儿说完,她才恍然大悟,脱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你不但是救了欧阳旭的命,还资助他读了三年的书,就是去东京赶考用的盘缠都是你送给他的,他要是真的变心了要悔婚,那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
“嗯,我相信欧阳,他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所以才暂时没有回来。”
赵盼儿笑道。
“嗯,肯定是这样。”
孙三娘也跟着笑道,她知道赵盼儿付出了很多,就等着欧阳旭金榜题名了回来接她去东京,娶她做头妻娘子,从此,她就住在欧阳旭的府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个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欧阳夫人,这就是赵盼儿一直以来的打算了。
用现代点的话来说就是家庭主妇,男主外,女主内,女的给男的生儿育女并照顾他的家庭,这就是赵盼儿的愿望了。
又和孙三娘聊了一会儿,赵盼儿把洗好的衣服收进木盆里,端着木盆站了起来笑道:
“三娘,我回去了,我想去找杨运判问问欧阳的事。”
“去吧,早点回来。”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孙三娘不忘叮嘱地道:
“杨府在城外,这天马上就快要黑了,你自己小心点啊。”
“好。”
赵盼儿笑道,她端着木盆回到茶坊的小院子里,把刚刚洗干净的衣服晾在屋檐底下。
晾完衣服,她回到卧房把门紧紧关上,换了一身漂亮的粉色霓裳宫装。
等赵盼儿重新走出卧房,袁旭东不禁觉得眼前一亮,他一直赖在赵盼儿的茶坊里不肯走。
一袭粉色霓裳宫装,长发及腰,头上插着一根银钗,以粉色桃花作为流苏,面容姣好,顾盼生姿,明眸皓齿,冰肌玉肤,端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狠狠地瞪了一眼死皮赖脸不肯走的袁旭东,赵盼儿就要转身离开。
“赵娘子,你要去哪儿?”
袁旭东微笑着问道。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赵盼儿又赏了袁旭东一记白眼,她走进隔壁的茶屋里,装了一食盒的点心,准备带给杨运判的夫人来作为登门拜访的礼物。
这时,袁旭东倚靠在茶屋的门框上,他看着赵盼儿微笑道:
“你是引章的姐姐,那就是我的家人了,天马上快要黑了,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外出,这万一要是遇见了歹人怎么办啊?”
“呵呵,哪儿来的歹人啊,你吗?”
赵盼儿讽刺了一句袁旭东,她装好点心,盖上食盒的盖子,拎着食盒便要出门。
看着故意挡在茶屋门口的袁旭东,赵盼儿不由地蛾眉一蹙,娇声嗔道:
“你让开,好狗不挡道。”
“现在都敢骂我是狗了?”
袁旭东微微笑道。看着他,赵盼儿娇声讽刺道:
“哼,你们皇城司的人不就是阉党的走狗和爪牙吗?残害忠良,党同伐异,草菅人命,目无王法,天底下还有什么坏事是你们不敢做的啊?”
看着赵盼儿,袁旭东冷哼一声威胁道:
“哼,你的胆子不小啊,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也不怕。”
看着袁旭东,赵盼儿鼓足勇气道:
“你要是想杀了我的话,你就尽管杀好了,我不怕。”
“哦,不后悔?”
“我从不后悔!”
看着瞪着自己的赵盼儿,袁旭东突然伸出手擒住她的脖子,微微使劲一提。
“咳,咳~~”
赵盼儿忍不住咳了两声,然后闭上了眼睛等死。
“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袁旭东凑到赵盼儿的耳边轻声道。
说完,他大手一扯,直接就把赵盼儿胸前的衣襟给扯开了,露出里面淡紫色的绣着几朵荷花的肚兜儿,那饱满的起伏让袁旭东也不禁微微有些愣神。
“啊~~”
赵盼儿吓得花容失色,她只觉得胸前微凉,已然是将女儿家的肚兜儿露在了袁旭东的眼前,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不要看,求求你。”
赵盼儿柔弱地哀求道,她双手护在胸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她,袁旭东轻声说道:
“我记得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一次,刚过则易折,你这么快就忘了是吗?”
“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你放过我好吗?”
赵盼儿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好,我就再放过你一次,下不为例。”
袁旭东有些艰难地道,他忍得很辛苦啊,但是,他并不想强迫赵盼儿,他要她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下,承受他的雨露恩泽,就像她那个好妹妹宋引章一样。
看着柔弱可欺的赵盼儿,袁旭东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地笑道:
“不愧是引章的好姐姐,你比她的大。”
说完,他放开了赵盼儿,右手不轻不重地趁机摸了一把她肚兜儿上绣的那几朵荷花,哈哈大笑地离开。
“哈哈……”
赵盼儿羞得俏脸通红,一双美目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恨恨地瞪着袁旭东的背影。
她整理好衣裳和心情,拎着食盒离开了茶坊,赶去杨府,袁旭东安排人手暗中跟着保护她,以防万一。
杨府坐落在钱塘城外,距离赵氏茶铺着实有一段距离,赵盼儿紧赶慢赶地才在宵禁前终于赶到了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