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正在闭目,好似在修行,听闻此言,顿时睁开了眼睛。
霎时间,雷光涌动,似乎有无形电光在大湖之上亮起。
袁承福虽然是俯首而拜,可依旧感觉虚空生白,周身天地仿佛如白昼一般。
这让他俯首更低,心中再次坚定了选择。
“无须多礼,且抬起头来说话!”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随后身体不由自主的起身,看向了前方。
可他面色依旧谦卑,再次恳求道:“恳请院首垂怜,助我入金丹之境,弟子有无上机缘奉上。”
“莫非是那东方之地的机缘嘛……”
顾远闻言,轻笑一声,身侧的艳丽女修也笑了起来,美艳动人,不可方物。
袁承福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大震,忍不住抬头问道:“此乃我袁家世代相传之秘,院首如何得知?”
顾远仅这一句话,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腹案。
这是他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他一直隐忍,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眼前之人怎会知晓的?
最关键的是,对方既然已经知晓了,那这还算是献机缘吗?自己还能成就金丹吗?
“莫慌!”
“我并未窥探于你,而是修行《天虹真经》所知,若是你修行至深处,也会有所感悟……”
顾远见状,当即宽慰道。
他此言非虚。
这四十年来,他未曾出山,一直在山中清修,得众多资源相助,外加道玉金瓶的辅助,已然三千九百缕法力。
只要再等上四年,道玉金瓶再产出一枚道玉,即可成就金丹巅峰,可以着手突破道胎了。
而除去修行法力之外,他还服用蛮神山上贡的【养神蜜】,以大梦衍法金印参悟道院所得的众多真经,并修行钻研《天虹真经》,以此教导袁承福。
《天虹真经》不愧是九嶷古宗的镇派真经,晦涩难言,玄妙至极。
但以顾远今时今日的悟性和众多法印的加持,参悟此经还是不成问题的。
四十载来采集天外紫气,顾远已然彻底修成“天虹之躯”,并成功炼制了《天虹真经》中所记载的【行天印】。
此法一成,他立时就生出一股冥冥中的感悟,感觉在东方极远之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般,让他生出一股探寻的冲动。
只不过,这方位极为模糊,只有一种冥冥感应,知晓是在东方。
但顾远却立刻明白了,这东方之地,应当就是《天虹真经》机缘所应之处。
怪不得当日得了《天虹真经》的石书,就显示机缘入手,原来是应在此处。
不过顾远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继续修行,潜心等待。
毕竟,有些事还是不能私自去做。
而今日,袁承福求见,二话不说,俯首便拜,顾远就知晓,时机将至了。
“原来如此,可怜我还以为此秘密只要我不说,就无人知晓,没想到一切早就在真经之中蕴藏,怪不得先祖下令,此经不可外传,袁氏弟子需尽心修行,突破金丹……”
听到顾远的解释,袁承福顿时苦笑一声。
可怜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在献上真经的那一刻,秘密早就无所遁形了。
“只是一份冥冥感悟罢了,若是你彻底修成天虹之躯,铸就【行天印】,也可有所感悟。”
顾远笑了笑。
“弟子资质驽钝,若是无外力相助,怕是难有所成了,如今所求,不过金丹罢了!”
袁承福长叹一声。
“我虽有感悟,却不曾行动,毕竟此经从你袁家而出,于你结缘,要看你的抉择了……”
顾远眸子幽深,轻声说道。
石液确实玄妙,此经虽然是袁家所得,却数千载不得成,因此才算作“无主之物”,只要稍有能力,即可得到。
只不过,他如今教导袁承福,也算是半个师长,哪怕心有所动,也不能不问而取了。
“弟子既然来此,自然是一切思虑周全的。”
“数千载太久,我只争朝夕,若是不成金丹,苦守此经又有何意?”
“愿将此机缘,献于院首,只求助我入金丹!”
袁承福神色坚定,俯首再拜。
“既然如此,你且细细说来吧!”
顾远闻言,也并非推脱,当即应道。
眼见宝山而不入,非修行者也!
“此事之具体根源,我也不甚清楚了,但家族有祖训传下,若是得入金丹,隔五百年,可去东海之滨,金虹掠天,自有机缘入怀,可助修行。”
“家族还有舆图传下,不过早已被焚毁,但我已将舆图记入脑海,可献给院首。”
说着,袁承福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空白的玉简,刻下舆图,献给了顾远。
不见顾远有何动作,那舆图就落入其掌心,随后他神念一扫,立刻就知晓了此图记载的方位。
“你可知这机缘,到底所谓何物?”
顾远又问道。
“弟子属实不知,当年大劫降临,先祖匆匆而逃,未曾留下过多遗言就坐化而去,数千载传承,又恐有失真之处,只知晓对金丹修士有大益处,且和东海有关。”
袁承福苦笑。
他今日来此,也是存了大勇气,虽然这机缘家族世代相传,应当无假,可毕竟无人证实,且又过去了数千载,谁知道是否早已不存。
万一是乌龙,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也正是害怕这机缘为假,而他自己又无能力证实,索性这才献给顾远,搏上一搏。
“东海,五百年……”
顾远轻声念叨,若所有思。
袁承福则是俯首,不敢动弹,似乎在等待自己命运的审判。
“伱既然已献上家族之秘,我又岂能回绝,且随我来!”
顾远见状,轻笑一声,收起心中的思绪,让袁承福起身。
他有石液相助,自然明白此机缘为真,只是最终能获得何物,怕是还要自己走上一遭。
袁承福闻言,心中大喜,顿时乖乖立于大湖之上。
“四十载不曾出山,正好疏松疏松筋骨,你且下令,将院中能破境之物尽数取来,我再去为他寻一定鼎乾坤之物,将此事了了,再去那东海之滨。”
顾远也起身,对岑青青说了一句。
“小心些!”
岑青青也随之起身,关切的说道。
“哈哈哈,无妨!”
闻言,顾远大笑,随后身形一闪,就出现在洞府之外。
袁承福业被一股大力摄住,也出现在洞府之外。
而洞府之外,一根干枯的槐木,彻底失去生机,干瘪瘪的坠落在地上,满是死气。
“前辈!”
见状,袁承福顿时大惊,忍不住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