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疯子此时恢复了清明，眸光中一片冰冷，冷哼一声。
“前辈饶命……”
那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
此刻在老疯子的手中，他满脸惊恐，先前的威严和不可一世的气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沧溟古殿哪一脉的？”
老疯子冷冷地盯着此人，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晚辈是……是夜枭一脉……”
中年人颤声回答，额头上冷汗直流，生怕老疯子一怒之下将他捏死。
“夜枭？”
老疯子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夜枭那小辈还没死吗？”
老疯子松开了手，让中年人得以喘息。
“回前辈，夜枭老祖尚在人世，只是已闭关多年，不问宗门之事。”
中年人如蒙大赦，连忙回答。
“哼，当年若不是他跑得快，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老疯子冷哼一声，显然对夜枭老祖并无好感。
“既然前辈归来，云海仙宗定然无恙，那晚辈们就先行告退了。”
那中年人面色苍白，恭敬道。
老疯子冷冷一笑，抬眸朝那站立在古战船上的几位沧溟古殿长老望去，淡淡道。
“你觉得他们能走吗？”
此话一出，那些长老个个面色大变，纷纷跪拜下来，止不住磕头。
那中年人咬了咬牙，摇头道：“冒犯云海仙宗，他们万死难辞。”
“好。”
老疯子点了点，没有二话，抬手就是一拳，连带着那艘古战船一起打爆，五位长老横尸……
中年人嘴角微抽了抽，眸光深处闪过一丝恨意，但又掩盖得极深。
“你若能接我一指，我也任你离去。”
老疯子笑了笑，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远处，中年人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翻滚的气血，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他知道，这位前辈虽然看似疯癫，但实力深不可测，他绝对没有胜算。
然而，他也知道，这是他唯一逃脱的机会。
于是，他凝聚全身法力，准备硬接老疯子的一指。
“请前辈赐教。”
他抱拳一礼，然后全神贯注地等待着老疯子的攻击。
老疯子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向了中年人。
这一指看似平淡无奇，但中年人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他咬紧牙关，全力以赴地迎了上去。
轰！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中年人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如遭雷击，倒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角溢血，神色萎靡。
“你走吧。”
老疯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中年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老疯子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位前辈已经放了他一马，他若再不知好歹，恐怕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看着中年人离去的背影，老疯子微微叹了口气。
“前辈，为何要放他走？”
李辞远走到老疯子身边，有些不解地问道。
“杀戮过重，有伤天和。”
“毕竟道台境界的修士陨落，对这方世界也不好。”
老疯子摇了摇头。
李辞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位前辈虽然看似疯疯癫癫，但实则心如明镜，自有他的道理。
“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颗珠子。”
老疯子抬手间，所有的海兽王全部爆碎，随后又拎着李辞远朝海底而去。
海面上，所有海兽王全部伏诛。
云海仙宗众多弟子全部松了口气，如今师祖回归，想必天塌下来也无妨了。
……
海底，那颗混沌血珠依旧狂暴，不断冲击封印，不断有新的裂缝出现，让诸多长老很是不安。
“唉……”
宗主叹了口气，若是此珠出世，不说东海之滨，哪怕是此方世界也会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
仙龟有灵，此刻已然朝着东海的归墟而去。
若他们无法镇压此珠，便以举宗之力，和此珠同归于尽，填入东海深处的归墟之中，再也不见天日。
至于云海仙宗的传承，便由那几个圣子传承下去。
也就是说，整个云海仙宗，除了圣子以外的人，其他人都将填入东海归墟，永镇此珠。
只是这个决策，对云海仙宗的弟子来说，太过残酷了些……
“你们怕么？”
宗主发丝雪白，面色苍老，已然在燃烧生命精华。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我等愿听宗主调遣。”
长老们摇头一笑，他们已然活了上千岁月，只是可惜那些弟子，天纵之资，却也要一同进入归墟。
“好，是我云海仙宗对不起那些孩子。”
“若有来世，我愿以命弥补。”
宗主眼中闪过一抹悲痛，他深吸了口气，正要说话。
“哼，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迂腐！”
突然，远处一道虹光划过天际，老疯子拎着李辞远瞬息而至。
老疯子带着李辞远来到了海底。
他只是瞥了一眼那颗狂暴的混沌血珠，脸上就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你们这群蠢货，怎么能让这种东西跑出来？！”
老疯子骂骂咧咧，显然对宗主他们的决策很不满意。
宗主和长老们看到老疯子，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师祖，您回来了！”
“师祖，快请帮我们镇压这颗珠子！”
他们纷纷围了上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老疯子却是理都不理他们，径直走向了那颗混沌血珠。
他抬手之间，一段段经文从阵法之中飞出，朝着那颗混沌血珠镇压而下！
“嗡！”
混沌血珠似是被刺激一般，更加疯狂，却那一段经文镇压之下，光芒越发暗淡，最后缓缓归于平静。
“是那段经文……”
李辞远心中一惊，这段经文他曾在月宫仙阙的光阴长河中见到过，正是那被称为人族大尊的老人在仙龟背上篆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