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林招弟一拍脑门,忽然惊呼出声,“我把大姐给忘了。”
闻言,林家众人猛得一僵,如遭雷击,脸上全是大写的震惊,错愕。
林小月:……
苗氏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绝望,天呐,她怎么能……她怎么把大丫头给忘了……。
林老爹靠坐在板车上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看样子也不比苗氏好上多少。
扑面而来的绝望将林家众人骇得止住了脚步,一个个愣在原地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心挠肝。苗氏情绪最先绷不住,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落,没一会便哭湿了大片衣襟。
同村平日走得不太近的村民,见林老三一家停了下来,林苗氏傻愣愣的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觉得晦气。才刚上路就矫情个什么劲,人家也就多看两眼,什么也没说,错开几步从旁边绕过去,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林大山和牛老根原本走在林家前头,猛不迭发现回头看不到林老三家的影子,忙停了下来,两家人除了留守看住行李的几人,其余都回头找人来了。
须臾,看到林老三家人都好好的,一个没少,就是不知为何杵着一动不动,林大山和牛老根两家人忙上前询问情况。
这一问,两家人同时纷纷变了脸色。
牛老根一个激灵,匆忙上路,把还在镇上酒馆当小二的儿子给抛后脑勺了。他回头望了眼自家婆娘所在的方向,心肝忍不住颤巍巍:娘咧,咋把唯一的独子给忘记了,夭寿哟。
要说牛老根两口子,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奇葩。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牛老根和牛婶原不是林家村人,而是多年前迁来的。
两口子平日里生活得极简单,不喜欢村里三姑六婆有事没事嚼舌根子,东家长西家短,就喜欢种种田,养养花,两口子日子过得跟新婚夫妇似的甜甜蜜蜜。
用他们儿子牛铁头的话说,那就是两口子是真爱,他这个做儿子的是意外。
所以,两人在儿子长大成人后,便将儿子扫地出门,赶去镇上酒楼当个店小二,除了逢年过节,没事都不让儿子回来打搅他们俩口子。
这不,要不是林老三家提起忘了出嫁的闺女,他还想不起,把自己唯一的独子忘在镇上。
林家人:……
被抛到后脑勺的意外产物牛铁头:……
林大山和大山婶也没好多少,两人同样是眼神呆滞,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样。
大山婶更是一拍大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一声痛哭起来,“完了完了,我把春花那丫头也给忘了,他爹,咋整呀,这下可咋整呀,诶哟,我可怜的闺女,娘咋把你给忘了,娘对不起哟。”
大山婶涕泪交流,惊痛交加。
这不,揪心的时候但凡一人痛哭出声,很容易牵动有同样遭遇的旁人共情,本来因为痛失家园、仓皇逃路压抑在心里的郁结之气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