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艰辛不足道矣,您就这么甘心放弃吗?事情只差最后一步了!!”
种鄂眼中布满血丝,其内闪烁着愤恨,整个人都有些面目狰狞。
对此,林青依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轻轻一笑,再次强调:
“这是朝廷的决定。”
种鄂忽然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精气神,一点点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面露彷徨。
“你这是做甚?站起来。”
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军帐内响起,
种鄂眸子中猛地出现一道精光,眼眶微微睁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扑到床边,
“父亲!”
平西侯种应安此刻己经睁开眼睛,眉宇中尽是疲惫,
眼神也不再是如以往那般精神奕奕,反倒是略显浑浊,
他充满褶皱的脸静静放在那里,
种鄂见到后,忽然一愣,
父亲似乎又老了许多。
“哭哭啼啼地做什么?你是平西侯府世子,莫要让人看到软弱一面。”
种应安声音轻缓,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儿...孩儿知道,但...孩儿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种鄂发誓,他以前从未觉得父亲如此重要,
就像那平日里遮风挡雨的高山,平时不起眼,
可一旦消失不见,便会知道其重要。
“好了好了,你还年轻,许多事没有经历过,
这些事在朝廷斗争中屡见不鲜,日后习惯就好了。”
种应安淡淡笑意,脸上带着一些释然。
“可...父亲..”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现在要考虑如何安置西军,
而不是在这里为己经发生的事愁眉苦脸,去做吧。”种应安轻轻推了推手。
“去做吧,西军现在要你来操持局面,
你不能整日待在这里,会让军卒们心慌,
你要出头露面,你是他们的世子。”
见他迟迟未有动作,种应安语气加重了几分,脸上也带上了一丝严肃,
只是如今的他就犹如那普通老者,没有一丝威严。
“好...”
种鄂终究还是缓缓站起,朝着种应安与林青分别一拜,缓缓退出军帐。
此时,军帐内便剩下了平西侯与靖安侯两人。
二人一时没有说话,平西侯静静地看着帐篷顶,看着那粗糙的麻木。
林青则一首平视前方,眼神古井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平西侯种应安沙哑着开口:
“时间不多了,京城来人后与城内之人商讨完,想来退兵的圣旨就要来了,放他们走...本侯有些不甘心。”
“这是朝廷的决定。”林青再一次说了同样的话。
“是,这是朝廷的决定,也是天下大势,你甘心吗?”
林青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种应安深深看了眼林青,手掌握紧又松开,最后眼中闪过坚定:
“今日之后,军务我会以病重为由交给种鄂,
若是他有什么冒失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另外...种鄂年轻,西军又军务繁忙,若是他难以招架,还希望你多多帮衬。”
林青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最后只是轻轻道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