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京城官场之内,却平静得吓人。
...
皇城,文渊阁,此地乃是首辅办公之所在。
每日人来人往,大乾的重要奏折,都要先进入此地,经过内阁等一众阁臣筛选。
重要的则要上呈陛下,不重要的,内阁将会自行批复。
其中大部分都是例行公事,嘘寒问暖,
如:陛下您吃了吗?臣吃了。
陛下您最近睡得可好?臣睡不好。因为没有瞻仰陛下的天颜,所以睡不好。
在外的官员最想的,就是入京为官,只有在此地才有无限可能。
若是哪日皇上心血来潮,看到了这些奏折,说不定就将其调来京城。
总之,皇帝可以不看,但臣子不能不写。
万一...看了呢?
而文渊阁的诸位阁臣,每日都要被这些奏折淹没,但今日不同。
首辅衙门安静得可怕,只有几名老吏守在门口,来此地的所有奏折与官员都被劝去了次辅的衙门。
屋内有两人,一人坐椅子上轻轻揉着眉心,一人跪在地上捶胸顿足。
坐着的人是内阁首辅王无修,跪着的是兵部尚书庄兆。
王无修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先起来,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老夫一首教你们平心静气,如今天还没塌呢。”
“老师,学生知错了,还请老师出手相助!”
庄兆不但没有起来,反而将脑袋重重地抵在地上,声泪俱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勋贵与武官不同。若是与其敌对,不能动用下作手段,他们真敢杀人”
“就算当时不敢杀,等你退了老了死了,他们还是勋贵,届时就会迎来报复。”
“我知道你是为了中军都督还回去的事不甘,但..”王无修脸上又露出疲惫,捏了捏眉心:
“但谁给你的胆子,去暗算纳兰世媛,你是怕死得不够快吗?镇国公手中有兵,兴国公掌管京城防务,两位国公家中就这一个女娃...你怎么敢啊...”
“当日事发..老夫以为会见到你的尸体。但还好,纳兰亭识大体,只是杀了一些动手的人,这是惩戒,也是警告。”
说着,王无修脸上难掩失望,几次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曲州之事,又是为何啊,武库司郎中,武选司郎中都出了问题,你来告诉我,这个兵部尚书,你是怎么当的!!”
“曲州的手都伸到京城来了,你...不知道?”
王无修话语之严厉,前所未有,眼神也不再有年老的昏暗,而是锐利无比!
换作他人,可能会心灰意冷,跪地等死。
但庄兆不同,他是王无修的学生,知道老师若是对学生失望,不是苛责打骂,而是无视。
所以他心里还有着一丝希望。
面对老师,庄兆打算实话实说,他将头重重地下,用带着后悔的语气说道:
“老师....学生错了...”
王无修的脊梁骨仿佛一下子弯了下来,眼神也重新变得浑浊。
“说说吧..你还背着我做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