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血鼎里浮现出道:“当年把你封禁的人,是将你分成了九段,在每个井里都放了一段身躯。”
“在正常的情况,你应该能吸收大量的人血之后重新复活。”
“但是,封禁你的人,高就高在把你分成了九段。你每一段身躯其实都能长成一个新的躯体,而且,每一段身躯又都有自主的意识。一旦其中一段身躯先成长完整,一定会吃掉剩下那些肢体。”
“你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又不想成为对方养料,就只能互相限制,继续内耗。”
“所以嘛!只要我不碰你们,你们就永远别想从这里离开。”
那人的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点:“说,你想要什么?”
我摇头道:“我说了,我还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叶开也附和道:“他们都出不去了,咱们也不会跟他们蘑菇,该走早点走吧!”
那人厉声喝道:“等一下!”
我再次停住脚步,另外一只血鼎中也传出了冷笑道:“这世上没有无欲无求之人,人没有被收买,是收买他的价码不够而已。”
“你想要钱,我可以打开后面墓葬,里面的黄金足够你逍遥几辈子了!”
我摇头道:“我对钱没什么兴趣。”
那个手臂连接的女人说道:“那你想要女人?只要你帮我复活,我就能让你得到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哈哈笑道:“你看我像是缺女人的人么?况且,我已经看到了你现在的尊容。再让我跟你翻云覆雨,我怕自己会做噩梦。”
“你……”人手被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三口血鼎当中却有人哈哈笑道:“说的好!”
“这世上,金钱,美女都是过眼云烟的而已。钱,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女人没有最美,只有更美。”
“唯独权力的魅力,才让人无法抗拒。你有权势,金钱,美人都会自己找上门对么?”
我笑道:“你的话是没错,但是,你怎么给我权力?不会是画饼吧!”
我话刚说完,那口血鼎边缘就出现了一方黑玉雕成的大印。
普通大印的印纽,也就是供人握在手里的那一部分,通常都是瑞兽。那方打印的印纽却是一尊面目狰狞的恶鬼。
第三血鼎里的人说道:“我不能给你权力,却能给送你这尊鬼王玺。有它在,你就能号令恶鬼,为你所用。”
“你想想,等你掌控了无数恶鬼之后,世上还有什么权力是你得不到,拿不来的么?”
我沉吟道:“倒是有点意思!”
我话音一落,第四口血鼎里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原来你不是无欲无求,而是贪得无厌。”
“你是想把好处占尽,再跟我们谈条件对么?”
我笑道:“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下来一趟,总不能只拿仨瓜俩枣就回去吧?”
“挨个说说,你们都能给我什么?”
“混账!”九个血鼎齐声暴怒。
在他们看来,我等于是在挑衅魔神的威严。
人间术士见了魔神,要么是毫无商量的余地,立即拔剑搏杀。要么就是毕恭毕敬地跪地叩首,甚至不敢去一睹魔神真容。
我却偏偏一边想要去占魔神的便宜,一边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岂能不恼羞成怒。
我像是哄小孩一样不疾不徐地说道:“都别着急,别生气,心平气和才能谈生意不是?”
“做买卖这种事情,买家讲究的是货比三家,卖家讲究的是价高者得。”
“你们九个都想让我救,也都想让我帮着你们吃掉另外八个人。这么大笔的生意,开价低了,我能接吗?”
“如果,你们都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那我肯定无话可说啊!”
我抬手指向画着手臂的血鼎道:“从她开始,顺时针往下排,我就叫你们鼎一,鼎二,鼎三,鼎四……,你们谁想好了就转过来跟我谈。”
“不方便直接开口,也可以跟我传音。”
“不过,我事先可要说好,你们千万别威胁我。我这个人胆子小,谁吓着我了,我肯定帮着别人打你。直到把你打死为止。”
我抬手看了看表:“我给你们一刻钟考虑的时间。”
我刚把手放下,虚空中就传来“砰”的一声爆响,那声音就像是两只无形的手掌凌空相撞碰出的爆音。
我冷笑道:“几位,是谁想要杀我啊?”
“不妨大方点,承认一下如何?”
“我保证暂时不跟我的金主计较。”
我问完之后,好半天都没人回答,我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这个九个家伙在互相牵制的情况下,我和叶开都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
除非,他们谁都不想出去,否则,他们绝不会允许有人对我和叶开暗下杀手。
不知道是哪个血鼎中有人冷声道:“小子,你才是魔!”
我笑道:“承蒙夸奖了。如果,我不是魔,又怎么会与魔交易?”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对上了真魔。我只是把他们当成了某种邪灵而已。
如果,我知道的话,绝不会表现得如此轻松。
我能跟他们提出交易,是因为当年子木教过我:魔道,最为可怕之处,并不是他们翻手之间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他们蛊惑人心的能力。
那时候,子木给讲过一个魔王波旬与佛陀斗法的故事:
波旬对佛陀说:“我要摧毁你的教法”。
佛陀说:“你如何摧毁我的教法?我的庙宇已遍世界各地,披袈裟的弟子已像森林里的树木一样林立。”
波旬说:“我将用两千五百年的时间把你的教和法摧毁,我让我的魔子魔孙,穿上你的袈裟,进入你的庙宇,宣扬我的魔说,腐化你的僧徒。”
“你在的地方我就在,直到我的子孙遍地。”
佛陀回答说:“那你也奈何不了我,那时我真正的弟子将脱掉袈裟,穿起便衣,到世间去。那时红尘将变成庙宇,家庭将变成道场,庙宇将成你魔子魔孙的监狱”
子木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佛陀与波旬之间的这次斗法,不是斗力而是在斗智,但是更为凶险。稍有不慎就有道统泯灭的风险。
你从这个故事里,得到了什么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