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询问大同和小康的解释,本以为很多人都能说出来。没想到这个问题提出后,群臣却陷入沉默。
显然他不知道,大同、小康的说法之所以在后世广为流传,是经过康有为极力鼓吹、对其重新定义的。
放到现在,大同这个说法,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因为“天下为公”这四个字,被郑玄、孔颖达等人解释为禅让制。大明的科举教材、陈澔《礼记集说》,同样如此解释。
这么要命的说法,怎么有臣子敢在皇帝面前提起?
所以朱由检提出这个问题后,群臣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由刘宗周道:
“宋儒李清臣言:大道与三代之治,其语尤杂而不伦。似有老庄之说。”
“而且大同之说,无君臣父子之伦,和小康之说相矛盾。或有伪作之嫌。”
这个说法,是想略掉大同、只讲小康,避免禅让制这个要命的问题。
事实上,礼运这篇文章,大部分内容讲的也是小康之礼。对大同的解释,只有开篇那段话。
然而正是那段话,让礼运篇陷入尴尬境地,不但前后有矛盾,而且犯了皇帝的忌讳。
所以宋朝之后,儒家基本是无视礼运篇,而是把《礼记》的大学和中庸二篇单独拿出来,和《论语》《孟子》组成四书。
就连刘宗周,向皇帝讲解礼运篇时,讲的也是礼的运转,而非大同小康。
朱由检根本不知道这些,听到刘宗周的解释,才明白所谓的大同,没有君臣父子之伦。对于君主来说,这是要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