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将手中木棒朝车窗方向扔去,李凤鸾拉下车窗内的木挡板,躲在一旁。
那木棒半路被人用碎银打裂了,在马车旁的空中四分五裂。
陈鸣和从树梢一跃而下,落在马车后。只一个眼神,林擎明白,今日这些人没命逃了。
马车后没有窗户,他在此处,她不从侧面的车窗探头出来是看不到的。
树上的那几名侍卫在盗匪后方从天而降,一刀断喉。
不出一刻钟,那几十个盗匪的尸体如烂泥一般被扔到山坡下。
林擎敲了敲窗框,“公主莫怕,都处理干净了。”
李凤鸾推上木窗的挡板,撩开窗帘,看向四周,“可有人受伤?后方马车上的宫婢无事吧?”
“只有几个侍卫受了轻伤,好在都未伤到骨头。那两个宫婢只是受了些惊吓,不碍事。休整片刻,我们先离开此处,明日到了崖城再休息。”林擎应是在擦刀,绣春刀上的血迹被抹开,映在月光下有些渗人。
她点点头,“嗯,好。”
这几日车队走得快,夜间也赶了半夜的路,她约莫着再有十日就到涧河关了。
次日巳时三刻,车队抵达崖城官驿。
“臣崖城知府曲岱申,拜见公主,公主万福。”
这一路上,都是林擎先至官驿打发了当地迎接的官员,只是昨日突遭盗匪袭击,林擎不放心,便未先行。
她穿好大氅,戴了帷帽,走下马车。
在马车旁站好,她抬手道:“免礼。本宫这一路进城,百姓安居乐业,街巷热闹非凡,曲知府治理有功,当赏才是。”
“臣分内之事,不敢领赏。公主大义,舍己为国,崖城百姓做了百家食,还请公主莫嫌。”
“曲知府有心了。”
“公主舟车劳顿,臣不叨扰。若公主有事询问,遣侍卫去府衙唤臣。”
曲岱申看着年岁不大,四十出头,倒不似别的官员那般圆滑。
“崖城是通往北境的关隘要道,事务繁多。曲知府尽管去忙,不必在意本宫。过路之客,歇好便走。”
“臣明白,臣先告退。”
曲岱申躬身退后,让出进门的路。
李凤鸾径直去了二楼的上房。房内燃了炭盆,有淡淡茶香,大圆桌上摆满了菜肴,还飘着热气。
那些官员虽都知晓她要去,做到这般细致的,崖城官驿倒是第一个。床褥都换成了粉色锦缎,焚香熏过,床榻间尽是花香。她倒是不觉得曲岱申是在阿谀奉承,毕竟一个出嫁的公主已经没什么用了。
宫婢拿银针验了菜,再一一尝过,确认无毒后,将桌上新木筷烫了片刻,才放到李凤鸾身前。
桌上各色菜肴琳琅满目,她坐在桌前,一时竟不知晓如何下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