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色的天幕下,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云水湾的大门口。顾砚欢客气的说了声谢就准备开门下车,可坐在驾驶室的人却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
顾砚欢转眸看向顾砚清,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他却是径直解下了她手腕上的手表。
三道狰狞的伤疤落入了两人的眼里,顾砚欢欲缩回手却被顾砚清牢牢握着。
他微凉的唇继而落下,一下一下轻吻着这三条狰狞的伤疤。手腕内侧传来的细腻和温热让顾砚欢的心为之一颤,以至于让她忘了要将手给缩回,任凭他轻吻着。
突然,在这细腻和温热外,顾砚欢感受到了潮湿与一瞬间的滚烫。垂眸望去,原先轻吻着她手腕内侧的男子不知何时红了眼,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此番落泪,是因为她吗?顾砚欢突然觉得自己很难过,她曾想过和顾砚清的种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他走到这般地步。
有人说过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可她认为这样的朋友实在太难,六年前的种种早已让她丧失了勇气,哪怕他之前告诉她六年前纯粹是一场误会,可她却没有面对这误会的勇气。
当初她做这个决定,家里人都说一旦决定了,就无法回头了。现如今,倒是应验了。他的家人正为他张罗着婚姻大事,她该有自知之明的。
顾砚欢缓缓缩回了手,右手指尖轻抚着这三道疤痕,神情漠然,“小产后我去了德国,有段期间我的精神状态很差。有时,压死骆驼的就差一根稻草。那个飘雪的冬日,我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腹部隆起的孕妇躺在雪地里,鲜红的血不断的渗出。诚如我们刚才聊的,孩子始终是母亲心里头的一道伤。当晚我就开始做了噩梦,这样的梦魇一直纠缠着我。于是,我想到了解脱。”
“梦魇加上学业的压力,我已然成了一个身心俱残的废人。为了摆脱梦魇,我只有选择药物。可你知道,精神类的药物是有依赖性的,这其实和吸毒是没有区别的。另外的两道伤疤就是戒药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