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卓看着这清汤寡水的斋饭直皱眉,可看到萧渝却吃得津津有味。
“二公子山珍海味吃腻了?瞧上这斋饭了?”
“不想饿肚子就别吃。”萧渝头也没抬,闷头吃饭。
功一见到自家主子都吃了,他也硬着头皮吃下了。可刚吃了一口,却觉得这饭索然无味,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饭!
他不禁纳闷,自家公子怎么还能吃得如此优雅,仿若在品尝山珍海味一般?
其实萧渝也觉得这饭难以下咽,同样是他吃过最难吃的饭。
想到之前姜子鸢说起,她小时候被林府送到山下住时,还曾吃过树皮、草根,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他也想尝尝这些斋饭的味道究竟如何。斋饭虽然难吃,但总比那树皮、草根要可口吧?那么难吃的东西,姜子鸢都能吃得下去,他自然也可以。
“诶,我说你们两个, 真想当道士不成?”戚景卓鄙视道。
“公子,您别吃
了,太难吃了!”功一吃了几口,实在忍不住了。
萧渝这才停了下来,慢条斯理道:“定州的百姓,说不定连这些都吃不上。”
戚景卓和功一愕然,知道萧渝这是愁苦起百姓来了,心中顿时有些惭愧。虽然不想浪费粮食,可看到那饭菜实在难以咽下,好在萧渝也没逼他们吃。
若是往日的斋饭,虽然都是素的,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他们三人的斋饭是被人特意“照顾”的。
晚膳过后半个时辰,得到了道长的同意,萧渝和功一便来到了正殿。一进大殿,便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道士在里面,似乎是在等他们。
“您是?”萧渝即刻上前,功一紧跟身后。
“贫道是这里的道长。”
“原来是宏明道长。”萧渝和功一赶紧合手行礼。
“听若真说,今夜有三位施主借宿,想必就是诸位了。”
“多谢宏明道长收留。”
“施主言重了,贫道这道观小,怕是各位嫌弃了。”
这宏明道长慈眉善目,与那若真师傅相比,更显仙风道骨,更像那修道之人。
“道长这么晚未歇息,可是有要事相商?”萧渝直言道,他才懒得浪费口舌。
“要事相商那倒没有。只是听闻施主病魔缠身,想在佛祖面前虔诚祈祷,老朽不才,或可为施主指点一二。”
“您请说。”
“施主在佛主面前跪拜时,态度虔诚,心中所念所求之事,一直跪拜一个时辰,必能得佛主庇佑。若是能为佛主再添点诚意,所求之事将会更加灵验。”
“添加诚意?什么诚意?”功一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见宏明道长面露窘色,目光投向中间那佛像身上,萧渝和功一顿时心领神会。
原以为是位宅心仁厚的道长,不想这道观的辉煌竟是如此而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且要钱财还说得这么“直接”。
“一点诚意哪里够,待明日离开之前,在下会让家丁带多点‘诚意’上来。”
“施主如此通透,佛主必然保佑您疾病祛除。”那宏明道长笑眯眯地走了。
“公子,咱们待一会就走吧。”功一道,心想反正做做样子而已。
可没想到,萧渝竟然认认真真地在佛像面前的蒲团上跪了下去。这可把功一吓住了,他家主子莫非被下药了?于是急忙道:“公子,您没事吧?”
“少废话,快拜。”
“哦。”功一傻愣了一声,赶紧在旁边跪了下去。
只见萧渝紧闭双眸,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朝着佛主恭恭敬敬地合手,然后深深地叩拜下去,功一有样学样。
萧渝在心中默默祈祷:姜子鸢,愿你一世顺遂,愿我们此生能够携手白头。
这样的话语,犹如潺潺流水,在萧渝的心头流淌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