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蝗虫眼睛扫过迎面而来的人群,大概走了三十步之后他原地一个转身,又朝着东面走,眼神从草帽下飞快的观察前方情况。
再走到船行门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二蝗虫用低头用草帽遮住脸,直接走入门去,到了一名他认定的暗哨司的人面前停下。
那人抬头看到二蝗虫,“客人是要租船还是带船入社……”
二蝗虫抬起头,眼睛从草帽下看着那人,“我是暗哨司十三号谍探,代号断尾,有要紧消息,找管事的说话。”
……
崇祯十二年三月二十七,安庆副总兵衙署。
何仙崖匆匆走入后进的正厅,这里原来是守备的住处,但庞雨自己买了院子,这里划给赞画房使用,正厅就是赞画房的议事房,里面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全国地图,用红旗标记了几处有安庆驻军的地方,敌对方和友军也各有标记。
房中的长条桌边已经坐满了人,杨学诗坐在上首,其他都是军官,何仙崖匆匆扫了一眼,怀宁县的乡兵把总都到了,基本都是军务系统的人,就他一个是文吏。
众人纷纷起身向他见礼,何仙崖挥挥手就坐,但他面前的桌面上没有任何纸张,他也不知道要议什么事。
“何典吏刚到,杨某简单,今日午前暗哨司安庆站在船行收到一条情报,来自西营中一名眼线,名字没提及,但暗哨司说核对过,确认是在浦子口抓获后埋下的眼线。”
“西营?”何仙崖惊讶的抬起头,西营分明在千里之外的襄阳,为什么突然到了遥远的安庆,他扫了一圈,看到了一个暗哨司的百总。
“确实是西营。”杨学诗朝着暗哨司那个百总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此一路先行六人于去年潜入安庆开办米豆店,以一名宿松人当掌柜为掩护,领头人是老营三哨宝纛旗,姓于,浑号上山虎,该眼线认为除了米豆店还有其他据点,他多次跟踪宝纛旗,发觉从二月开始陆续有西营人手到来,三日前老营上三哨将官刘文秀到盛唐渡,目标是在府城内应点火,接应革里眼、老回回等七个营头攻打府城,同时另一支在枞阳攻打暗哨司司学,预备救走里面关押人等。”
何仙崖看了看杨学诗,见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皱眉对暗哨司百总道,“暗哨司学里面关的什么人,需要西营远赴千里来救?”
“小人也不知道,这不是小人房中事务,暗哨司中是严禁打听他房隐密的。”
何仙崖似笑非笑,“意思说我们就更不该打听了,但既然如此连承发房、兵房都不知道的隐秘,怎生让千里之外的流寇打听去了?”
暗哨司百总脸露尴尬,“小人还是不知。”
“那暗哨司可是要一力把这伙谍探灭了?”
那百总脸上的横肉扯动两下,“自然不行,所以报到杨大人这里。”
杨学诗此时才开口道,“宿松战后,英霍山中群贼已经久不来安庆,原本庞大人带兵勤王,安庆兵马也是够的,但料不到史道台又把军勇、吴淞各营都带走了,这几月来安庆防务空虚,想来流寇也探明白了。山里七个营头,马兵加起来也是几千,本是不好应付,幸亏有这个眼线来报,预备调集新勇营、山地营、新募预备总、怀宁乡兵、水营安庆驻军、武学在校学兵等部,兵房和赞画房已拟定作战方略,拟议得仓促,特请何典吏一齐参详,此外江南赴援各部、府衙、各县衙还请承发房通传。”
何仙崖看看暗哨司百总,“我们是收了暗哨司机密才知道流贼要来,最大优势是这先机,府衙、县衙中胥隶油滑者众,一旦通传过去,半日就传得人尽皆知,流寇绝不止在府城有谍探,自然也能打探到,你便丢了这先机。安庆驻守兵马只有咱们奇兵营的人堪用,你通传他们也无用,在下的意思是等英霍山中群贼出现再通传府县。”
杨学诗迟疑了一下,但没有争执,何仙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接着道,“才接到的消息,庞大人在永定河重创建奴,立下不世之功,咱们没有去出生入死,不止要把安庆守好,大江各处都要守好。西营潜入谍探,英霍群贼出山,绝非只涉及安庆一地,他们既然敢来打府城,谷城的八贼、房县的曹操、混十万,随州的闯塌天各部定然复叛在即,且大有可能就是往安庆来,必须立刻报张军门、凤督衙门、湖广方军门,待府城开战,我们自家的塘马立刻通传沿途周边府县,让各地不至全无防备。”
桌上的军官都微微点头,杨学诗赞同道,“何典吏思虑周全,跟各衙门往来便有劳了,枞阳去时剿灭,该路流贼大约五十人上下,调动水营第一司第一局负责水上拦截,暗哨司行动队、预备总第二局负责陆上追剿……”
杨学诗念到一个,旁边的书手就飞快的记录,
枞阳还没说完,大门就进来一名赞画,他到了杨学诗身边道,“大人,桐城乡兵报,北峡关出现流寇前哨,夜不收逮拿两人,一人供称系左金王麾下老营管队,临来时听左金王口称安庆兵打鞑子去了,要去破了桐城杀庞狗隶等语。”
参会的军官低声议论起来,他们才收到情报不久,没想到流寇这么快就来了,现在基本证明暗哨司的情报是准确的。
杨学诗向何仙崖看了一眼,何仙崖点头示意他讲,杨学诗对着众人道,“流贼即将发动,令信即刻下发各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