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鼎和刘体纯等人没有能够抢下李自成的尸体,只能保护着宋献策一路从青石岭北面流窜进入了山西行都司。
数百步骑根本不敢有任何停留,一路狂奔,经过了数日之间,总算是赶到了大同府一带,来见刘宗敏。
听说张鼎跟刘体纯等人到了,刘宗敏连忙带着人出营迎接。
当看到眼前衣衫褴褛,破败不堪的数百人时,刘宗敏都已经惊呆了,这哪里还是闯营精锐?分明就是一群乞丐啊!
“宗敏大哥……”
张鼎与刘体纯等几个人直接跪倒在地,痛苦失声!
刘宗敏喝道:“张鼎,刘体纯,党守素,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凄惨?难道你们进攻太原府吃了败仗了?闯王呢?”
张鼎哭道:“宗敏大哥,闯王在稷山一带被程俊算计,联合投降的贺锦,阵前发动突袭,我军大败,数万主力几乎丧尽,好不容易,闯王率领着残军跟体纯兄弟的主力会师在一起,本来想要撤到大同的,结果在青石岭一带遭遇到了明军的包围,我军在明军主力的围攻之下,伤亡惨重,我们保护着闯王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又被朱辟邪亲自率军堵住,闯王,他、闯王他……”
“闯王怎么了?”
刘宗敏感觉到一阵不妙,急声喝道。
张鼎涩声道:“闯王被朱辟邪用火枪给直接射杀了,我们拼死厮杀,想要斩杀朱辟邪,给闯王报仇,只是势单力薄,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甚至连闯王的尸首都没有能够抢回来……”
砰!
刘宗敏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旋即暴怒,快步上前,直接将张鼎和刘体纯党守素踹翻在地!
“你们、你们怎么没死?”
刘宗敏咆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明明知道朱辟邪的火枪厉害,还让闯王陷入险境,你们还有什么用?你们怎么不去死啊,怎么不去死?”
张鼎等人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不怪刘宗敏怒发冲冠,实在是哥几个太没用了啊,好歹也是混迹沙场多年的宿将了,竟然让朱辟邪如此轻易的射杀了闯王,还有什么脸活着?
“宗敏将军……”
这个时候,宋献策在高一功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连日的奔波亡命,宋献策现在都已经累的直不起腰来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宋献策来到刘宗敏的近前,苦笑道:“闯王战死实在是太过突兀了,我们遇到了朱辟邪,朱辟邪仅仅率领着一百多精骑,闯王怒火中烧,本想着亲自率领精锐,一举将朱辟邪给歼灭的,却是忽略了他手中的火枪,虽然张鼎等将军急声提醒,可是朱辟邪的火枪之下,有几个人能够逃出生天?更何况朱辟邪是立意要射杀的?仅仅一瞬间,就十来发子弹倾泻出来,莫说是闯王,即便是大罗金仙都逃不过去啊……”
“为什么?为什么?”
刘宗敏满脸的悲愤,怒声吼道:“为什么,我们二十万大军进攻山西啊,本来是大局已定,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接连败北!”
宋献策叹道:“这一次大战,第一败,败在了我们小看了那个程俊,骄兵必败;第二败,败在了嫉贤妒能,李岩将军被牛金星死死咬住,非要说李岩将军谋反,致使李岩将军被剥夺兵权,押往西安府,失去了李岩将军运筹帷幄,陕西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第三败,我们太过焦躁了,向着三路进攻,毕其功于一役,却忘了,这两年我们接连收服了曹营与闯营人马,却没有真正让这些人归心,蔺养成与刘希尧全部投降朝廷,连贺锦都在程俊引诱之下,临阵倒戈,闯王苦心孤诣经营二十年之基业,彻底被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