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锦习惯性的朝小食肆内部看过去,想看看小食肆里有没有这种木桶,当然没看到,人家肯定是放在后厨的,怎么能让人随便看。
她便收回好奇的目光,端起碗,看向清澈的褐色液体,这八成就是乌梅汤了,她试探的抿了下,酸酸甜甜,味道好像还不错。
她正要大口喝时,感觉有目光盯着自己,抬头就寻着目光找过去,却发现店家妇人正在忙着迎接下拨客人,而年青的小二正往后厨去,大概是去给客人端饭菜吧。
没有人看她。
但她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肯定有人盯她看了。
朝毛丫看过去。
毛丫站在苏若锦身侧,目光也跟着店小二进了后厨,可惜坐在小食肆厅堂里,看不到后厨。
苏若锦若有所思,放下手中饮了,叫道,“店家,给我来个凉浆。”
凉浆,用米饭制成。是这个时代大部分普通人喝的饮子,是官道边上小食肆的标配,最近这段时间,苏若锦也曾在这个小食肆停过,知道他们有。
制这种凉浆,无论大米还是小米,稠稠的熬上半锅,熬黏以后再加半锅凉水,混合均匀,倒进缸里,盖上盖儿,让它自然发酵。过五六天,米饭会糖化,再倒出来,把稠的滤掉,只要米汁。把米汁用小瓷瓶分盛,搁冰桶里镇一镇,凉浆就成了,酸酸甜甜挺好喝。
妇人原本招待刚来的一拨人,听到她喊,犹豫了下,才走到他们面前,“小娘子,天气逐渐转凉,咱店里除了乌梅汤,没凉浆。要不,你来碗水饭?”
水饭其实就是没有冰镇过的凉浆。
苏若锦点下头,“行,那就来碗。”
桌上的乌梅汤再也没动过。
妇人进内厨时,扫了眼桌上的乌梅汤。
花平、芒种、叶怀真正经的伺察出身,他们出门在外,打尖吃饭,很警慎,所以他们手中的乌梅汤跟苏若锦一样还没动。
厨子是个中年男,他正被两个黑衣人用刀架着,妇人与年青男子,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儿子,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像往常一样做生意,没想到突然有两个蒙面黑衣人用刀把厨子架住,却还让妇人跟儿子向往常一样做生意。
妇人进入了后厨,声音既轻又抖,“好……好汉,他……他们机紧的很,根本没喝我们的乌梅茶。”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那他们现在要什么?”
“水饭。”
“赶紧弄。”
“是……是……”
妇人手抖的厉害,装好水饭后,另一个黑衣男,掏出个小纸包,抖出一些粉放到了水饭中。
“端出去,让他们吃。”
“是……是……”
妇人连忙拿个木托盘,把几碗加了料的水饭端出来,结果,一桌人已经不见了,他们走了。
上了马车,苏若锦问道,“这个店我吃过一次,是吧。”
芒种一边架车一边回道,“是的,他靠近尉州县,我们从尉州出发,路途短,不需要在这里打尖吃饭,从京城回来,上几次出城都比较晚,按路程还没行到这一段,所以这个小食肆,我们就来过一次。”
苏若锦问,“花叔,你说刚才的乌梅汤里有没有迷药之类的东西?”
花平点点头,“十有八九。”
苏若锦心头一沉,感觉未来都要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花叔,以你看,这些人是……”
“不是辽夏国探子,就是跟抓走李秀竹的人是一伙的。”
“那食肆铺子一家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花平道,“二娘子放心,我已经暗暗让人注意小食肆的动静,如果真有人要杀小食肆铺一家,他们会出手阻止的。”
苏若锦沉重的叹口气。
眼看就要进入尉州县境内,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突然从里面飞出一群鸟。
惊枝鸟才飞。
“不好。”花平一边挥剑一边让芒种把车停下,就地护人。
他的话音刚落,小树林里飞出十来个黑衣蒙面人,上手就砍人。
花平等人马上挥剑迎上。
毛丫死死的护着苏若锦,秋月从车厢里跳出来,也加入到厮杀中。
车厢内,苏若锦只听得有人砍车厢的声音,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这些人捉不住她,就会噶了她吧!
就在苏若锦胡思乱想之际,听到花平大喝一声,“留个活口。”厮杀好像结束了。
她连忙推开车厢门,朝外看过来,只见花平与芒种二人合力抓住了一个黑衣人,那人要咬舌之尽还是怎么回事的,芒种死命的不让他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