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就出去了一个小时,昨晚还信誓旦旦答应他不再走的女人,不仅走了,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
叶芸出了建山路便直奔厂里,今天上午说好的开会,大伙儿还等她昨晚和陶主编谈的结果,然而她姗姗来迟。
一进办公室,周泽阳和马建良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叶芸洋装镇定地落了座。
“有事耽搁了。”
她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大致跟他们交代了一番,周泽阳安然听着,等她说完后,才悠悠然地问了句:“小缚说你昨晚结束后跟白老板走了,没什么事吧?”
叶芸垂下眸,拉了拉领子:“没有。”
虽然这件荷叶领可以遮住脖颈,但她清楚领子下面留有欢爱的痕迹,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
如此,他们便也没多问。
俞老板那边的货明天中午到,厂里最近忙着把库存清出来,为接货做准备。叶芸昨晚跟白闻赋纠缠到半夜,本就没睡几个小时,又忙了一整个白天,回去就歇着了。
映安早上来开门,店门口停着两黑色轿车,她凑到车玻璃面前往里探了眼,车窗户突然落了下来,把映安吓了一跳。旋即,她便认出了车中坐着的人,是曾经来过的白先生。
马建良正好从店里出来,白闻赋打开车门走下车,看向他:“我找小芸。”
映安听见白先生这么称呼小叶姐,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看向马老板。
马建良告诉白闻赋:“她昨天忙得晚,这会还没起,你要有事我上去叫她。”
“不用,让她多睡会,我等着。”
马建良看他一眼:“那你进来等吧。”
白闻赋走进店里,目光在映安身上停留片刻,问了她一句:“你和方丽珍是什么关系?”
映安略显诧异:“你认识我小姨?”
白闻赋眉峰微皱,没再多做解释。
当年叶芸想离开二尾巷,他虽然心里清楚,但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彻底。她从青溪村来城里,生活圈子不大,能寻的人都打听了遍。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方丽珍,方丽珍是叶芸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客人,恰巧也是那段时间,方丽珍曾离开过家。
在那之后,白闻赋寻着由头请过方丽珍去了两次饭店,旁敲侧击向她询问叶芸的下落。方丽珍当然知道白闻赋的用意,赴约前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她酒量好,灌再多酒也临危不乱。白闻赋观察了两次都毫无收获,逐渐打消疑虑。
上次来白闻赋就瞧见了映安脖子上那枚玉如意,几年前请方丽珍吃饭时,这枚玉如意还戴在方丽珍的脖子上。现在却挂在了她外甥女身上,说明这几年方丽珍来过沪都,也见过叶芸。白闻赋垂眸之际,脸色微沉。
马建良将白闻赋请到二楼,叶芸的
房门是关着的,厨房的锅上熬着小米粥,“嘟嘟”的声响弥漫开来,屋子里米香四溢。
尽管知道叶芸没跟过马建良,但见到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的场景,心里头到底是不大舒服的。
上回白闻赋登门,马建良还给了他个下马威,担心他来招惹叶芸,让她好不容易安稳的日子再起什么波澜。
昨个儿上午叶芸一走进办公室,他和周泽阳就瞧出了异样。尽管叶芸表现得跟平常无二,但红润的面色和眼里的神采骗不了人。
既然叶芸心里还装着面前这个男人,马建良似乎也没必要对白闻赋争锋相对,他收起偏见,问白闻赋吃过没,说着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还给他拿了双筷子。
马建良的这个举动让白闻赋不悦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这个姓马的坐在一个桌子上吃早餐,虽然画面有些荒唐,但马建良碗都端到面前了,白闻赋不接倒显得肚量小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白闻赋放下筷子,问了句:“小芸当初是跟着方丽珍过来的?”
马建良说道:“应该是的。”
“到这里后过得怎么样?”
马建良停顿了下,告诉他:“小叶刚来这的时候没有联系我,我后来是听映安说,她妈妈身边的那些朋友相中了小叶给方丽珍做的衣裳,恰好那时候小叶想找门面。如此跟映安的妈妈有了交集,也就是方丽珍的姐姐,后来方姐同意将间几平的铺子租给小叶。
当时小叶身上的钱只够采办一些用具,于是跟方姐商量,按月付租。
换句话说,她每个月得挣够房租钱,否则第二月裁缝店随时会面临交不出租金关停的局面。那时候,说是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白闻赋眉宇轻蹙,马建良转身给他倒了杯水,白闻赋握住杯子,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