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现在溪畔的风里都带着血的味道,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眼下要做什么,这些士卒才沉默地拿起武器,吞了口唾沫之后感受着自己逐渐握紧的手指。
“这里离遂安,大概十里。”
一片沉默里,全军前方孤零零的一骑发出声音,传令兵大声地将他的话复述给全军。
“以战马的速度,最多半个时辰,你们就能看见遂安的城门,那里面有很多敌人,也有很多金银,这一战,你们能斩获多少,我分文不取。”
军阵里起了些骚动,不少士卒的眼里都快闪出金光了。
“但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这一战不为攻城,只为掠夺补给,杀散敌军,不会给你们慢慢去抢的机会,半日之内,必须再次行军!”
“还有,劫掠百姓者,杀!淫人妻女者,杀!不战而逃者,全队连坐!不要以为这是战时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在看着你们。”
几个杀字让骑兵们亢奋的意识逐渐冷却了些,骑在踏雪上的顾怀看着王五魏老三两个高大的亲卫:“我需要你们带着兵冲在最前面,不需要杀人,只做一件事在他们关上城门之前,冲进去,在城门开出一片阵地,让身后的骑兵能进城。”
“是!”
顾怀又看向李易:“踏破城门后,直接去府库,粮食,铠甲,武器,马匹...一定要看好!这次是打了个出其不意,后面的路,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破城机会,能补充多少补给是多少。”
“是!”
作为孤零零深入两浙的奔袭骑兵,能补给的机会少之又少,过了休宁,后面的那些城池想必不会再这样大敞着城门等着骑兵冲进去,而且给遂安来一记狠的,也能给后面的路减少些压力。
事实上直到现在都还没撞上叛军,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这样的机会绝无仅有,不抢上一把,顾怀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还是太穷了些,全军只有一半骑兵着了甲,这已经是顾怀和赵轩竭尽所能才凑出来的,打遂安,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而且眼下这些新兵也需要一场大胜来开个好头,不经过血的洗礼,走不完这么长的路。
“全军上马!”
风声骤起,铠甲碰撞声合奏成悦耳的曲声,这些未曾卸甲的骑兵纷纷上马,整个军阵开始弥漫起肃杀气息。
“列阵!”
马蹄声连绵,按照顾怀的命令,王五和魏老三两个魁梧汉子带领五十名着甲精锐士卒在最前方,其后是锥形的骑兵方阵,几千骑兵铺在后方,如同散开的乌云,斥候队伍在外围游弋。
这样的军阵,后方可以加速,哪怕乱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踩踏事故,而且能冲多远,只看最前方的凿阵有多强,而一旦遂安的城门没有关上,那么后方的骑兵军阵就能直接把遂安冲一个对穿。
风起之下,顾怀束起的长发有些飘摇,抬起了手中长剑,指向遂安的方向。
马蹄声动,势如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