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莫莫,彷佛回到了在山中给她上课的那些日子,语气微微严厉起来:“就好像现在,陛下知不知道,这城中有多少人只知我等大臣而不知陛下?”
“我感觉这样也挺好的,”莫莫说,“这样等以后我和顾怀回去了,他们也不会觉得变扭。”
夏则沉默片刻:“陛下还是觉得总有一天会离开么?”
“当然,”莫莫很理所应当地说,“顾怀还在家里等我。”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您是属于这里的皇帝?”
“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莫莫认真的说,“我不是什么皇帝,也不可能一辈子当皇帝,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不是臣把陛下关在这里,”夏则说,“这些天以来,除了必要的守备,还有几个宫女,臣并没有阻止陛下去任何地方,如果陛下想走,随时都可以。”
莫莫看了他一眼:“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夏则很诚恳,“如果陛下忍心看着这么多党项人一起死在这里的话。”
莫莫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的表情。
事实正如夏则所说,自从登基大典之后,以前那种若有若无的看守和戒备都撤去了,莫莫曾经试探性地走出宫门,却只得到了几个侍卫的躬身行礼,还有跪下的宫女劝她回去,如果她真的想,或许是的确可以走出去逛逛的。
可然后呢?
她想了想,还是认命般地低头看起了折子。
夏则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陛下,定州收复了。”
“西夏的旧都?”
“是,魏国兵出大漠,只一日便破了定州城,那位靖北侯,”夏则顿了顿,“...发来文书,商议西夏还于旧都一事。”
听到顾怀的名字,莫莫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亮:“顾怀在定州?”
“就是他带兵打下来的,”夏则说,“而很明显这封文书也是在告知我们,该想一想用什么价钱把定州从他手上拿过来。”
“顾怀很会做生意。”
“所以这次估计得多出点血了。”
莫莫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着折子,夏则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问道:
“你想不想,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