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没说话。
 


    职责？
 


    曾经他从未质疑过自己肩上的责任，三界平衡本就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职责，没什么可质疑的。
 


    然而，赵宣不过飞升三年，楚歌就对自己自诞生以后，数万年一直在执行的事情出现了怀疑。
 


    他怀疑自己走的路对不对，一直坚持从不插手三界之内事务是不是错了？
 


    甚至于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天帝的约定，不该把赵宣这般性子分明的人，留在与他格格不入的神界。
 


    赵宣目光触及被拦在阵法外的楚歌，眼神微变，不气反笑，眼角闪过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
 


    晶莹剔透的泪水消失的无声无息，就连滴在地上的声音都被其他声音盖过了。
 


    他眼神复杂，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楚歌，你...”是不是和他们合起伙来一起骗我？
 


    或者说他更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后面的话，赵宣到底还是没能说完，嘴角溢出血，眉眼染上一抹明显的白
 


    色冰霜。
 


    出于对楚歌的信任，他认为楚歌绝不会做出和天族同流合污的事情来，所以，回神界前，就连防备都没有...
 


    可事实证明，他不该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天帝注意到楚歌眼神微变，还在继续蓄力，打算一击毁坏阵法。
 


    他眼眸深沉，再次用传音术提醒楚歌，“天道大人，你的职责所在，请不要忘了。”
 


    楚歌沉默片刻后，一道白色光，宛如横劈出去的剑光往下倾斜，猛然甩出去，只用了不到须臾，阵法凝结出来的结界就被破掉了。
 


    身在阵眼的赵宣已经被呼呼而啸的风雪吹得脸颊微红，耳朵更红，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在其他神族眼里，他们自然是看不到赵宣见到的场景，只能坚持继续往阵法里灌注神力，加大阵法的威力。
 


    赵宣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能扛，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神因为神力消耗而倒下去，无法继续灌注神力了。
 


    至于天帝看赵宣的眼神好比风云骤变的大海，扑面而来的海浪，一层接一层，危险重重，谁也看不懂他眼底究竟有多深的危险？
 


    擎天，擎悟兄弟俩自从玄雷洞回来后，不仅气质大变，变得阴郁，就连修为也比之前大有进展。
 


    这本是好事，可对于赵宣来说，并不是好事。
 


    他们启动的这个阵法，乃是上古凶阵，乃是十大禁术阵法之一，威力仅次于灭世大阵，阵法威力若只是针对赵宣一人，只要启动阵法的神力足够，剿杀他不成问题。
 


    身在阵法里的赵宣，面对这样能把人凝结成冰的阵法，硬是撑了半个时辰，上百个神族的合力。
 


    摸到他的软肋，竟也能让他硬撑了这么久，足以可见，他的实力有多强。
 


    楚歌那道白色剑光闪出去的瞬间，收敛了近半的力道，只伤了绝大多数还在继续往阵法内灌注神力的神族。
 


    原本就即将倒下的这些神族，被楚歌这么一伤，更是当即昏厥过去，消耗过度，再无法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