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如就笑了：“吓着她是不会了，她要是怕别人问，也不会过问外间事，便是大兄要与她说，她也一概不肯听的，免得祖母与阿娘问起，她没法子交代。”

    “大表姐，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问你两句。祖母方才说完，我见阿娘都有惊诧，而你神色如常，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就知道你心下已经有所怀疑。”裴清如上前两步，拉了她手，牵着她一道往上房院去，“我怪你什么？早说过，咱们家的女孩儿从没有被拘着不许理会外头事的，便是我和二娘，听过的也不在少数。

    过阵子你跟大兄要成婚，我们还要改口叫上一声大嫂，哪里轮得到我来管教你？

    何况做了长宁侯府的世子妃，总不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将来有多少的人情走动要靠你，难不成闺帷内宅那些，还要大兄自己应付去？”

    王曦月才跟着她一起笑起来：“大表姐的确是吓着我了！”

    “看你那点儿胆子吧。”

    那头几个女孩儿一出门，高老夫人打发了屋里的丫头，只留了崔氏一人。

    崔氏坐在侧旁官帽椅上，仔细去看高老夫人的脸色：“您还在想令虞那孩子的事儿？”

    高老夫人掀了眼皮看她：“你怎么想？”

    “这事儿我本不知道，也没人来告诉我，是刚才您问起阿如，我刚知道，您问我怎么想……”崔氏蹙拢着眉头，“您方才说的那些，我大概听明白了的。”

    “武安侯府门楣不济，辽东申氏再怎么远离朝堂，也是手里有兵权的人，说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咱们不得而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令虞住在咱们家，又是个好孩子，这种事，能替她遮挡一二，便帮一帮手吧。”

    崔氏说知道：“到底也是咱们家的表姑娘，真结了亲，咱们家恐怕也不能置身事外。”

    高老夫人哎呀一声：“这是一宗，我跟你说的，也是实话。”

    崔氏笑着说是：“是儿媳小人之心了。”

    “你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怎么把令虞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而已。”高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满满来家，你待她跟亲生的一样，那是因为她是咱们家正经八百的表姑娘。令虞在家里住了几个月，你恐怕连话都没跟她说上十句吧？因为她是申氏的表亲，不是咱们家的，你很不把她放在心上。

    其实也不怪你，先前我也没多正眼看待这孩子，不过住在家里，偶尔到我跟前来问个安好而已。

    只是你啊，把那些心思放一放，单想想令虞这孩子。

    咱们平常心来瞧，当初看满满觉得她可怜，其实令虞呢？你说，她可不可怜？”

    崔氏知道这是在点她，倒也不恼不生气：“您说得对，是我从前没在这上头上心，往后肯定不会了。令虞的确是个好孩子，也该有个好归宿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