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眉心蹙拢了一瞬：“也是差不多的日子，只是想着二郎年纪也慢慢大了，淑仪着急，官家心里面多半是更急的，腊月里的好日子也不是不成。”

    她一面说，略略蹙拢的眉心已经舒展开来，换上一副笑脸：“何况这日子我选了也没有用的，还得看官家和淑仪的意思。”

    其实羊皇后知道。

    这事儿袁淑仪并没有越过她。

    这么多年袁淑仪对她都很敬重，即便是萧弘深的婚事，袁淑仪也都事先来问过她。

    无论是人选还是吉日吉期。

    袁氏确实着急，主要还是怕萧弘深临时反悔，再改变主意。

    同曹家的婚事一定下来，吉日选好，就定了腊月里成婚。

    在官家跟前也回禀过。

    她提了这么一嘴，对曹氏也是一种警醒。

    旋即笑呵呵的把曹氏那话接过来：“也是，上回隐约听见袁氏说了一嘴，不若就在年前成了婚，除夕宫宴上，她瞧着也高兴。”

    这才没再理会曹氏，转而又去看崔氏：“昭昭这孩子，我同她说了几回，叫她得空进宫来陪一陪我，也不知她整日在外头忙些什么。益国公夫人进宫请安的时候倒是说起来，两个小的在外头开了个铺面，倒当正经事儿一样，弄得有模有样。

    你家老太太如今也实是不管她了。

    我想着她年纪也不小，本该放在你家老太太身边再养上一年半载，但思来想去，善初这样好的孩子，又是从小叫我看着长大的，早一日定下来，我才早一日心安。

    免得与你说得迟了，别家小娘子抢了先，把人给定下，我后悔都没地方说去。”

    她说这话，似是在指萧萦。

    崔氏几不可见抿了下唇，下意识朝曹氏瞥过去一眼，果然能把曹氏的神情变化看得分明。

    羊皇后的那点小心思她不是不知。

    本来婚事就是老太太做主定下的，皇后肯开这个口，牵头保媒，当然是好事，只是掺杂了私心在里头，难免叫人心中不快。

    崔氏略略垂眼，顺势就把投落在曹氏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您做主，老太太也是没话说的。”

    “看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强逼着你家似的，这不是叫了你来，咱们商量吗？”

    实际上是十拿九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亲事。

    她嘴上说的是商量，眼底却满是坚定。

    连曹氏也开了口，顺着她的话帮腔起来：“可说呢，依我看来，这婚事极好。两个孩子成了婚，阿月这孩子往后长长久久留在你家里，你们老太太肯定欢喜，拢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好不容易接到身边来养着的，眼见着阿月年纪大了，将来总要说人家，倘或说给外头，嫁出去，老太太还能舍得了她？

    不如这样正好，又是皇后娘娘保媒，是一桩美谈，外头人要是听了这样的喜事，还不知道要怎么羡慕呢。”

    可她神情真是瞧不出半分羡慕来。

    崔氏也不拿腔作势，笑着颔首应下来：“自然是皇后娘娘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