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与国公爷说得很清楚了。”王曦月眼皮压了压，声色随着表情一道清冷下来，“我无福，也高攀不起，何况如今身子不好，又是有心疾的人。

    国公爷的发妻，来日就是王妃，要操持的事情那样多，人情往来，家宅中馈，我是应付不来的。

    淑仪娘娘大约也不会中意我。

    官家与皇后肯定也不会考虑我的。”

    “皇后娘娘爱重小娘子。”

    萧弘深仍旧不死心。

    王曦月垂眸，眸底泛起冷意：“这是两码事。我这个县主是怎么得来的，国公爷知道内情，羊娘子因此事被送去大相国寺清修，论血缘亲疏，皇后娘娘说不得还要恼恨我。

    我得娘娘爱重一二分，已经感恩戴德，实在不敢妄想着还能嫁国公爷，做王妃。”

    她把眼底的情绪收敛之后，才重新望向萧弘深，还是那副笑意清浅的模样：“国公爷自会有良缘，还是不要在我身上虚耗光阴，浪费精力了吧。”

    这下是彻底断绝了萧弘深的念想。

    其实母妃也有了中意的女郎。

    太原王氏的嫡长女，很拿得出手的家世，比王曦月还要强一些。

    只是他没见过那女孩儿，只听说是个很会读书，很会做贵女的女郎，想来又是那样呆板枯燥的，最叫人提不起兴致的小娘子。

    做什么闺阁典范，拘着自己规矩的不得了，却无半分情趣。

    只是被拒绝，他也无意死缠烂打。

    再把人逼急了，闹到披香殿，皇后可不会护着他。

    萧弘深重重一声叹息：“来之前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死心，也不甘愿，等了小娘子这样久，听说前些日你还跟着善初去了一趟褚明堂，三郎那里你都肯去看一看，却从不肯自我门前路过。

    今日登门，其实唐突，只是母妃相中了别家女郎，我心里着急，想再来试试看。

    准备了一大车的话，还想与小娘子承诺清楚，你嫁我做发妻，我这辈子都只要小娘子一个，绝不纳妾，绝无异生子。

    只是这些话尚且来不及说出口，小娘子已然一口将我回绝了。”

    仿佛这些话全都说完，他才算把心事彻底放下。

    再望向王曦月的目光确然澄明一片，半点欲念也不存，坦荡又干净：“小娘子并没有心上人吧？”

    王曦月眉心一动，抿唇不语。

    “其实我本以为你心悦善初的。”

    他唇角上扬，弧度渐大：“可我知道，小娘子不喜欢他。我与小娘子，本算得上一路人，大约正因如此，小娘子才格外吸引我。

    只是我还当比起善初，你更愿意依附我。

    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好。

    小娘子另有打算，也是应该的。

    不过至少我争取过了——祝小娘子你前程似锦，一路繁花吧。”

    他起身要走，王曦月心下是惊骇的：“国公爷！”

    她开口叫住人。

    萧弘深回眸看她：“你也不用怕，我不会说与旁人知晓。

    王昭昭，别把自己看得太低，你很好，无论选谁，那都不算依附，是你未来夫主的福气。

    记住我这话吧，好歹如今也算我阿妹，等册封仪典过后，再见面，该学宝妆，叫我一声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