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如如今就是国公府的人，她在外行走，说话做事能代表益国公府，国公夫人准的，谁不更高看她一眼？

    许宝妆也索性往后退。

    要换她处置，打了李照圆出去是正经，但阿娘肯定骂她。

    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阿娘总说叫她跟未来阿嫂多学学。事情要办得既体面，又解气，那才叫本事。不能蛮干，叫人说嘴。

    “阿姐既来了，你处置吧。”

    许宝妆嘀咕着，还要说话，裴清如给了她个眼神，她收了声，护在了王曦月另一侧。

    那样的举动越发刺痛李照圆的眼：“你打算……”

    “李娘子。”裴清如叫住她，“你与阿月各执一词，你说她奚落你牙尖嘴利，羞辱了你，她却说她没那个意思，是好心要与你交个朋友，你自己多心误会了，反而要动手打人。

    我还没细问，宝妆也尚未开口，并没与我说方才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李娘子就一口咬定她们要合起伙来诬赖你？”

    “我……自是许宝妆与你二妹妹走得近，你家又与益国公府结了亲，你还是袁淑仪的干女儿，亲上加亲，许宝妆当然会偏帮着你二妹妹与表妹！”

    李照圆举着自己的手腕，晃着那红痕给她看：“你妹妹险些折了我的手腕！”

    裴清如哦了声：“依李娘子说来，宝妆受教于国公夫人，幼承庭训，圣贤书全都白读了，是个不分是非，只帮亲，不帮理的混账。

    再依你所言，我表妹出身忠敬伯府，我姑母悉心教养她数年，伯府老夫人又手把手拉扯她长到如今这年岁，她竟是个爱争强出头，刁蛮骄横，莫名其妙就要奚落嘲讽人的。

    我二妹妹就更不必说了，最是个混账东西，青天白日，弄伤了李娘子，合该叫她跪下认错，听凭李娘子发落处置。

    李娘子，我说的，可对吗？”

    她只管讲道理，李照圆一张脸却涨得通红。

    “可我也是高门贵女，难道扯谎编排她们吗？你这话说的本就有失偏颇！”

    三人成虎，她自知讨不着好处了。

    裴清如向来到国公府吃茶都不与她们一处的，国公夫人不放人，说不叫跟年轻小娘子们再一块儿笑闹。

    这会子过来，又带着国公夫人身边的奴婢，自然是国公夫人叫她来的。

    李照圆也不傻。

    “我挨了骂，气不过才要打王曦月，都没碰着她半寸，裴二娘子却是实打实的弄伤了我，大娘子你打算颠倒黑白，把错都归在我头顶上吗？”

    王曦月会哭，她也会。

    眼泪簌簌往下掉，许宝妆知道她很会装腔作势，小时候打过她，她是个打不过就哭的，然后倒霉的就变成了自己。

    李照圆这人坏得很，明着坏就算了，骨子里还透着一股子蔫儿坏的劲儿。

    谁知道裴清如不吃她这一套：“行，李娘子说的很对，不是你的错，这本是国公府的宴，闹成这样，都是宝妆的错。

    她是主人家，不能好生待客，生出此番变故，自然所有错处都是她的。”

    她突然笑来说道：“宝妆，随我去见国公夫人，你自己跟国公夫人告罪，正好我阿娘与卫国公夫人也都在，你去赔礼，说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