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嫁了皇弟，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到底隔了一层，她也不爱把曹氏叫到宫里说过去的事儿。

    如今见了王曦月，反而勾起来。

    “曦月这名字不错，日月相合，寓意也好，二娘说的对，我本不该挑你阿娘的，你心里可别记恨我。”

    羊皇后拍着王曦月的手背，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吓得王曦月就要起身告礼：“您这样说，我很惶恐，万死也不敢的。”

    “昭昭这个字，你喜欢吗？”

    羊皇后只管拉着她，仍旧把人带在身边坐下：“我知道你的名字，其实本以为你的乳名会是这个，可见我与你阿娘纵使交了心，也还是摸不准她的心意，不是那等子心有灵犀的闺中密友。”

    这话倒孩子争风似的。

    王曦月微怔一瞬，连声回了：“这个字很好听。”

    羊皇后脸上才绽放开最灿烂的笑容：“你喜欢就好，就赐给你了。”

    中宫赐字，的确是天大的恩典与体面。

    王曦月去看崔氏，崔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便起身告礼，盈盈拜下去：“谢皇后恩典。”

    羊皇后又冲着她招手：“我见了你亲切，往后进宫来玩，也别动辄见礼，生分得很，我不喜欢这样。

    你乖一些，等将来出嫁了，有更大的恩典给你呢。”

    王曦月不知道这话怎么接，茫然无措望向崔氏。

    崔氏也拢了眉心：“您这话，连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羊皇后面色淡了三分：“前几日昭王跟官家说，想给昭昭请封个县主衔，官家问他可有什么说头，他说想认昭昭做干女儿，认了干亲，他做阿耶的，得送见面礼，郡主太高了些，恐怕有人眼红不服气，县主就很好。

    叫我给驳回去了。”

    这可从没听说过。

    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家里都不知道的。

    崔氏心下也是吃了一惊。

    昭王只能是为了小姑的缘故。

    还说认什么干亲，生怕有了年纪的人不背地里议论起他当年和小姑那点往事吗？

    这不是活要打王妃的脸。

    怪不得昨天王妃接了阿月到王府去说话，萧荔是那种态度。

    还仗着什么给萧萦抱打不平的名头，分明是恼恨这个！

    崔氏脸色也变了。

    羊皇后不知道昭王府上那一宗，只是看崔氏变了脸色，摇了摇头：“你也不用恼，就是回家告诉你家老太太，她也不会生气。

    这个封赠，名不正言不顺，岂不叫人说闲话吗？

    阿月好好一个女孩儿，本就是伯府嫡女，你们长宁侯府的表姑娘，缺那个身份不成吗？

    她要真是缺，非认个干亲，那不如认在我跟前，也别跟昭王府搅和在一块儿。

    这你也不知道？”

    崔氏听了才知她挂了脸儿，叫皇后生了误会，忙站起身来：“我怎么敢恼了您，我就是再糊涂，也知道您驳回去是为了阿月和她阿娘好的，只是这事儿，外头一点儿风声没听见的，也是您与官家说的吧？”

    “不然闹得满城风雨？那还不如越性封赏了呢，既然不封赏，就别闹出去给人说嘴了。”

    羊皇后语气平缓着：“叫昭昭进宫见我，你肯定要陪她一起来的，就是借着这个说给你们知道，昭王府，让孩子少去少往来吧。

    康宁倒还好，萧荔是个混不吝的东西，她怕为此记恨昭昭呢，曹氏那儿——反正你们心里有数。”

    可她还是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