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耐烦。

    果然她没想错。

    外祖母眼里不揉沙子，家里奴仆们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情，她是不会留什么情面。

    周婆子是她身边的人，她发落起来下手只会更重。

    又事关她，这也算是杀鸡儆猴。

    先前一个裴清蓉还不够。

    外祖母大概也是没想到，家里还真有这样大胆的奴婢，眼看她得宠，就妄想着从她这儿动些心思，利用她在主子面前上位。

    如今有了周婆子的前车之鉴，今后裴家的婆子丫头，再不敢不敬着她。

    当然了，周婆子也不可怜。

    自作自受罢了。

    这人手段还真是多。

    要把这些小心思用在对的地方，几十年的时间，还愁不能在外祖母面前得脸吗？

    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跟底下的小丫头们争宠，动这种心思。

    令人不齿。

    “老夫人，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的，您的话，奴婢没有一日敢忘记，奴婢真的是……”

    “周妈妈。”

    王曦月抿着唇打断她：“你虽在外祖母面前不那样得脸，但你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也足可见素日里体明堂，外祖母，甚至说长宁侯府，都没有亏待过你半分，否则你这银子哪里来的？

    你肯用十两银子买通元香来挑唆我，就证明你认为花出去这十两，能换来更多好处。

    不然赔本的买卖你怎么肯干呢？

    你哪里是一时糊涂，分明就是精明太过，钻营算计，为你一己私欲，算计主家。

    你怎么还有脸在外祖母面前求情呢？”

    周婆子面色一沉。

    是，就是这么回事。

    原本就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想得到更多，才耍小心思的。

    被王曦月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郎当面拆穿，周婆子就连求情的勇气都再提不起来了。

    那些话，怎么好说？

    说了也没用！

    这位老夫人，在这些事上从来是最不留情面也不肯手软的。

    但她算是贴身伺候的人，跟了老夫人几十年，犯了事，依着老夫人的脾气手段，是断不会把她送交官府的。

    余下的，无论是哪条路，都不会好受。

    要么死，要么是生不如死。

    周婆子面如死灰，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老夫人……”

    高老夫人看她那副德行，心下只觉得晦气。

    不过这是她跟前的人，崔氏本来也不好处置，于是她自己做了主，交代崔氏：“拉下去打三十板子，叫家里的婆子丫头都去看着，好好看看，算计主家，贪心不足，是个什么下场。

    打完了，一并送去京郊的庄子上，往后是死是活，就是她自己的命，明白了？”

    崔氏眼皮一跳，老太太这是话里有话，并没打算留下周婆子性命。

    打板子的小厮手上有功夫，不动声色就能打坏一个人，轻而易举夺走一条命，都用不着费心养伤了，根本不可能养好，不出三五日，就一命呜呼咽气了。

    崔氏说明白，站起身，吩咐人叫了三四个婆子进门，左右叉起周婆子，又听她要叫嚷着求饶，便连她的嘴一并堵上了，带着人出门去准备打板子的事情，又要远离体明堂这边，免得脏了老太太的耳朵，再吓着王曦月。

    结果崔氏小心周到，带着人才走远，这头高老夫人反倒拉着王曦月问：“满满，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