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连忙站起来领命。
“虞子期,你带本部兵马前往吕山渡,宋军的水军若是上岸,择机突袭!”
黄芝山和吕山渡,是长兴南部的两处山川。
吕山渡南面的苕溪,河道能通往钱塘江,宋军的数万水师可以借用河道运输粮草,可以说,苕溪东面的河道便是宋军的粮道。
虞子期的任务和潘璋相似,不过针对的是宋军送到最前线的粮食物资。
由于大军还没到,送来的粮草物资有限,所以虞子期的敌人只是少部分的水兵,只需要率领本部兵马即可。
……
河水缓缓的向东流淌,河面比较宽广,可以容纳中小型的船只航行,像是五牙大舰这种吃水比较深的大船,在这里反而无法派上用场。
此时一队队的兵卒正越过河水,在北面的岸边整队。
片刻之后,代表中军大将的将旗高高竖起,还有各处营伍的旗帜,组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最中间的将旗,绣着一个王字。
旗帜下,众多宋军兵卒身穿甲胄,秩序严密,队列齐整,整体看起来自有一股森然之气。
在渡河之后。
这支兵马再次分派探哨,然后朝着北面开拔。将旗周围,还有五百牵着战马的骑兵。
大军滚滚而行,一路上经过了不少村镇,有些兵卒蠢蠢欲动,不过看到远处的将旗,还是压住了心头的贪婪,没有骚扰掠夺。
“报……”
在越过一处高坡后,一个哨探飞奔而来,奔到了中军,“禀统制,夏军已夺长兴!”
被称为统制的男子,身形魁梧,甲胄精良,骑着一匹战马缓缓而行,他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将校,以及三个文官。
“嗯?长兴丢了?”
这统制面色一变,他率领前锋正要在长兴休整一番,人还没到,城就没了。
“王统制,还不速速派人打探军情,五万兵马驻守长兴,这么快就被攻破,肯定有鬼!”
其中一个文官忍不住的说道。
王统制被他抢白,双眸隐隐露出一丝不满,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道:“再派两队探哨,把长兴城攻破的经过全部打探出来!”
还没等人前去传令,就有看到一个信使奔来,禀报道:“禀统制,夏军已经出城,大约数千人马,正在黄芝山西侧列阵……”
王统制先是一惊,然后面上露出冷笑,“好胆,这是把我军当成乌合之众了!”
“数千人马,也敢出城列阵求战,真是不知死活!”
“王五熊,你率骑兵先行出发,其余人马,加速行军!”
王统制连续下令。
跟在他身边的三个文官,分别是主管粮草军械,军法军纪的文吏,以及专门都管大将的监军。
他们的品阶比较低,但在南宋朝中的地位,却不是寻常武将所能比的。
当然,在神州世界,个人武力得到了极速增强。
率领宋军前锋的王统制,实力已经达到了八阶,非同小可,所以在三个文官面前,也有自己的尊严,并非是历史上宋朝时的穷军汉。
临战之前,他的军令没有人敢反抗。
很快。
宋军的三万前锋和五百骑兵来到了黄芝山附近,看到了堵在前面的数千兵马,对面的数千兵马中,明显分作两营。
其中一营大约三千余人,列阵严谨,另外两千身穿白袍的兵卒,列阵的时候不动如山,带着一种凛然的压迫感。
“这是精锐之师!”
在亲眼看到夏军之后,王统制顿时凛然,他并非无名之辈,原世界的历史中乃是追随岳飞的岳家军大将王贵。和张宪同为岳飞的左膀右臂。
历史记载,岳飞父子和张宪被冤杀之后,王贵称病离军,在岳飞的冤案过程中,一直保持沉默。
在神州世界,他依旧是宋军的统兵大将。
还以岳家军的训练之法,训练出了一支堪称精锐的兵马,在宋军向四处扩张的过程中,王贵身先士卒,立下了不少功劳。
这番北上,更是被任命为全军先锋。
他在看到前面的夏军战兵和两千白袍军之后,敏锐的感觉到了威胁。尤其是那两千身穿白袍的兵卒,更是给他一种遇到背嵬军的感觉。
“列阵!”
王贵心中有些后悔,不过他已经领兵来了,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当即厉声下令。数万大军开始转换阵型。
“宋军终于到了!”
对面。
潘璋在打探到宋军前锋的动向后,就在这里停下,他之所以没有率领精锐进行突袭,是因为宋军主将十分的谨慎。
在行军的过程中不断分派探哨,像是撒网一样遍布大军周围数十里。
如果潘璋手中的兵马都是骑兵,还有突袭的可能。
但夏军来的太快,战马、骑兵还需要船只不断的输送,暂时只有少部分的骑兵充当探哨,主力还需要步兵。
“白袍军,列阵,出战!”
潘璋下令。
双方在这片原野碰上,宋军有三万精兵,而夏军只有五千。率先进攻的反而是夏军一方。
轰!
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两千白袍兵从原本的不动如山,开始慢慢的加速,然后伴随着嘶吼声,军阵气势轰然涌动。
两千白袍军在急奔的过程中,取出弓箭,和不久前的攻城套路一样,还不等宋军的床弩、弓箭手开始放箭,他们就率先展开了进攻。
嗖嗖嗖!狠毒刁钻,威力强悍的羽箭破空裂风。
刹那间,宋军前方列阵的刀盾手就倒了一大片。
杀!
潘璋目光敏锐,已经盯上了宋军阵中的王贵。他率领本部兵马变成了锐阵,跟在白袍军后面,目标直指敌军大将。
震天的嘶吼声,喊杀声,还有兵器交错的声音,刹那间笼罩了方圆十余里。
王贵仿照岳家军训练出来的兵马,实力不俗,能和夏军的战兵相比。
但他们对上了陈庆之耗费心血所训练的白袍军,三万兵马所列出的军阵,和两千白袍军刚刚碰撞,就被轰然撕裂。
仿佛铁锥凿木板。
木板虽然还算坚硬,但如何经得起铁锥的凿穿?
片刻间,宋军人仰马翻,军阵被硬生生的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