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你为什么自杀?”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柳文杰说:“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怕把事情说出来吗?也许我能帮你。”
何清肩膀动了动,捧着脸,无声的哭起来。
柳文杰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好一会,才试图去抱他。
没讨到好,被何清一把推开,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直叫。
“你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
何清一肚子怨气,梨花带泪,“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就解脱了……我活的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她这辈子也极少发火。
柳文杰被劈头盖脸一通责怪,忘了屁/股/上的疼痛,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你有勇气死,为什么没勇气活着面对生活?”
何清脸色白了又白,眼睛却红得要命,呢喃,“你懂什么?”
她被折磨得快疯掉了。
每天都生活在不安中,害怕杨三抖出那不堪的秘密。到了夜里噩梦不断,人人讥笑嘲讽——
“何清是被搞过的破鞋。”
是怎样的心情?
就如在空中细钢丝上行走,底下便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中,铁刺横生。她悬着心吊着胆,没有一秒安生。
她也去找过杨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那年,杨三也住在那儿。两个混混是他的室友。
由于房子不隔音,杨三清楚听见他们的策划,并且偷偷跟着,目睹了一切。
他说想救她。可是他没有。
他说不会告诉别人。可他也曾拿这事威胁她。
何清不相信杨三。
而且,万念俱灰。
出事后,她曾做过假设,如果自己不是一个人,如果当时有路人经过,她一定会被拯救。
怪只怪自己命运不好。
杨三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人的心不仅险恶肮脏,还冰冷如石坚硬如铁。
这么苟/且活着,恶心透顶。
何清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直到中午,因为母亲又一次讲阿庆哥的闲话,她听不过去,便顶了两句嘴。
何母心里不痛快,便说了一句,“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每天这么装着心事,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何母一时嘴快,说完马上就后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何清声音轻轻,“我知道。”
她想,她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除了能呼吸能做事,没多大区别。
还不如死了算了。
念头一生出来,便收不回。
像被下了蛊一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复读机似的,在耳边久久回荡。
她本来是出门去理发店上班。至少家里人都这么认为。
可是偏偏,她就毫无意识往这个地方走来,毫不犹豫的跳水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