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窝里,当真有不少好东西?”张达义啧啧道,感慨悍匪凶残。
谢豫川放下手中碎石,贴着张达义刚下的位置,紧跟一步。
“韩其光说有,那就一定有。”
张达义点了点头。
谢豫川凝望棋局,沉吟少许,道:“那贼首背后有京中来人教唆,熊九山任何绕行办法都没用,无用之功,不如撕开一个口子,攻掉心口,气脉皆散。”
他垂眸思索走势,“关外路程艰难,我听韩其光说那山中马匹不少。”
谢豫川抬头看向张达义。
“若是先生,抢是不抢?”
张达义忍不住笑道:“老夫要有那掰腕的实力,属实心动。”
谢豫川微微一笑。
“予珩也这么觉得。”
“我方实力略显单薄。”张达义落子道,“官差难办。”
“那是熊九山的烦恼,我只管我的人。”谢豫川虚拳轻咳一声,看着张达义下棋,微抬眸,嘴角轻抬,“实力,攒攒总会有的。”
“一盘棋面就这么大,将军欲取何处?”
“取我谢豫川能取之地。”
一子落定,胜负已显。
总不能一直深受家神庇护,艰难跋涉到寮州,若他谢豫川能把家人一路照顾好,又何须家神为他们劳心劳力,处处惦念。
两人下完一句,谢武英的最新消息也带回来了。
“六哥,我打听到了。”
“哦?说来听听。”
谢豫川和张达义附耳听过来。
“常安跟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是那盘龙岭的贼头子,一直想纳田家大姑娘为压寨夫人,之前被田大姑娘捉弄了一把,怀恨在心,对外一直放话,等哪日忙完了大事,就来田家堡抢亲。”
张达义听见这话,眉心都纠结到一处。
“还有如此不顾礼义廉耻之人?”
“那是,先生,那帮人可是杀人越货的东西,强抢民女的不是常事么。”谢武英道。
张翰林连连摇头。
谢豫川问:“队伍留几日?”
“听说是三日,但是也说不好。好像贼头子那边让人过来给萸城的田家糖铺递了话,让他们田家三日后准备瓜果喜糖,说他要来结亲。”
张达义眼神微微惊讶:“这等消息你哪里能打听出来的?”
谢武英挠头,嘿嘿一笑道:“我借了怀章两块奶糖,去田家堡那边的人那里问的。”
“厉害。”
谢豫川拿出自己的一把糖,送给谢武英。
“去,接着套话,我要这田家所有能打听到的消息,还有历来跟那贼匪的恩怨。”
谢武英低头,“六哥,可能……”
谢豫川:?
“不太够。”
“自己去拿吧,限你一把之内了结此事。”
“好嘞,六哥等我消息。”
谢武英怀揣一把现代工艺精制奶糖,去外面找人套话,套着套着,就把田家那位跟着田大姑娘一起回来的老掌柜田庆引了过来。
“六哥……”谢武英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鹌鹑。
“郎君莫怪,是在下心有不解之事,烦请这位小郎君带路,才来叨扰的。”田庆语气谦逊。
望着眼前容貌俊逸,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心里十分困惑,如今的流犯,流放途中身上竟能配得起如此精制的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