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人怀疑道:“他们会不会绕道去萸城了?”
庆州府,萸城县外,五里堡。
流放队伍紧赶慢赶,从乌头峰西南往下,绕行十五里,歇在萸城县五里之外的一处庄堡。
村堡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男多女少,堡主姓田,主家在萸城县里经营糖茶生意,族田在城外,堡里的村民,一部分是自家族亲,还有一部分是前几年从外地,逃难到萸城县讨活路时,被萸城县太爷分下来赈济的灾民。
田家生意,缺人劳作,舍钱施粥后,田家在灾民里挑了些身子骨还算硬朗的灾民,放到五里堡干活,当初招人的时候,给一群人画过大饼,活干得好,主家帮找媳妇。
一晃几年过去,媳妇没见着几个,田家的生意越来越不见起色。
堡子里的村民和佃户也很纳闷,明明大家每日起早贪黑做的都很辛苦,也没偷懒,怎么主家的大老爷、二老爷,一天到晚脸拉的比驴都长,硕大的“烦”字倒扣在脸上,生人勿进。
眼瞅着快到年底了,冬日又无营生可干,眼见着今年又是个缺粮少食的年关。
堡子外,突然有官差前来打探借宿之事。
田家留在五里堡的管事,同其他人商量一番,同意了。
熊九山让人切了一条野猪腿,送给五里堡的村民。
五里堡高高兴兴,开门迎客。
流放队伍,经过一阵长途跋涉,这一次,歇在了易守难攻的五里堡村。
队伍里,无论官差,还是流犯。
大家已经有了借宿村镇的经验。
五里堡的村民,本就彪悍,平日里数次因故守护村子,哪怕熊九山带来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流犯,他们村子里的人,也不怎么害怕。
再说,那一堆流犯旁边,不是还有那么多押解的差官嘛。
再说了,他们五里堡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全堡子四周边界全是用石土砌成的坚实的高墙,大门一关,在里面谁更熟悉村里的情况,还得是他们堡子里的人,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虽然如此,但为了避免麻烦,熊九山依旧让所有流犯带上枷锁再进村。
歇一宿,第二日起早就走。
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夜幕降临,到了关村堡大门的时辰,堡里的敲钟声响起。
临时住下的流犯们,今夜都有点失眠,吃完了押差们分发的晚饭,虽然今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但总感觉睡不踏实。
五里堡的草屋多,谢家人挤挤,两个草屋凑合一晚是没多大的问题。
草屋简陋,却能避雨保暖。
再加上谢家身上还有其它的“装备”护身,舒服一些睡一晚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谢豫川刚侧身眯了一会,熊九山手下的差兵,过来喊人:“谢豫川!出来!大人找。”
谢豫川翻身坐起,眸中暗了暗。
白天不都聊完了么?熊九山大晚上还找他为何?
流犯们都在各自的地方歇下了,谢豫川拖着沉重的枷锁,眉心微锁。
直到进了熊九山的房中,看见房中多出的另外一个人。
黑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
熊九山见他到了,介绍道:“这位是广寒道长。”
广寒道长面白须长,抱拳道:“贫道广寒,谢将军幸会。”
谢豫川面容平静,抱拳回礼道:“在下已是流犯,道长抬举了。”
熊九山见两人互相已见过,便转身去拿简易的舆图。
他刚转身,背后俩人互相“对视”。
谢豫川:韩其光!
韩其光:好兄弟,哥哥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