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之人需要性情沉稳，需要有及时应变的能力。
这两点王原全部符合。
如果他是阳平关最高将领，他一定会让王原守关。
益州，蜀都。
刺史府。
柳立全看着手中的一份公文。
下首一名中年男子低头站立。
“温晖，以后再找这种莫须有的借口，你自己去跟益州的文武官员解释。”
柳立全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很严肃：“碎刃成立两年以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利用莫须有借口调查官员了。”
中年男子立即道：“臣明白，臣一定会严厉批评贺元。”
柳立全微微颔首，道：“碎刃在安源县安插了多少眼线？”
温晖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只安插了两个，安源县府官吏的策反毫无进展。”
柳立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就是碎刃三个月的成果？”
温晖再次低下头。
他也很无奈。
碎刃已经竭尽全力往安源县中安插眼线，可效果实在是太差劲了。
只要是从益州出去的暗探，无一例外都被发现了。
只有两个安源县本地人，才得以成功潜伏下来。
策反安源县府的官吏，难度就更高了。
柳立全沉声道：“看来我往日对碎刃太过于纵容了，只知在益州内部作威作福，出了益州却没有任何作用。”
温晖脸色剧变：“主公，还望您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肃清碎刃内部问题，将安源县的壁垒打破。”
“下去吧。”柳立全冷声说了一句，便低头处理公文。
“臣告退。”
温晖走出书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看来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阳平关和安源县。
陈进杰走过来，看到温晖的神情，暗自摇头。
双方打了一个碰面，互相点了下头。
“臣陈进杰拜见主公。”
“世泽，是你啊。”
陈进杰见柳立全脸色也不是很好，便问道：“主公，可是碎刃在安源县没有取得进展？”
柳立全叹气道：“只安插了两个眼线，策反官吏更是无从说起。”
陈进杰眉头紧锁。
碎刃能力变得这么差了吗？
“以目前的工期进度，阳平关和安源县之间的大道，预计五月底便可修建完成。”陈进杰继续道，“主公，需要让碎刃加快脚步了。
碎刃就相当于您的眼睛，眼睛不明如何前行？”
柳立全沉吟道：“我已经警告温晖了。”
柳立全转而道：“江升和乔立虎最近多次旁敲侧击，询问我什么时候出兵攻打秦州。”
陈进杰不解道：“这两家为何会有如此关心出兵时间？”
柳立全说道：“江升和乔立虎的诉求是，倘若出兵攻打秦州，并且战局顺利的话，多给江家和乔家一些机会。
江家和乔家主动放权时，我便答应过两人，不会亏待江家和乔家。”
陈进杰苦笑一声。
他其实很想建议主公尽早与豪族大家割离。
以益州的底蕴，完全没必要依靠世家。
可陈进杰也知道，这完全不可能。
益州各地的官吏，要么出身豪族大家，要么与豪族大家有所关系。
“世泽，你觉得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出兵？”
陈进杰沉思道：“如果碎刃可以在安源县布置足够的眼线，主公隐藏的骑兵实力足够强劲，春耕之后便可以出兵。”
柳立全犹豫道：“春耕之后就出兵，是否太仓促了？”
陈进杰立即道：“主公，攻打秦州宜早不宜迟。如今秦州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意图，等到秦州反应过来，再想攻占安源县，就难了。”
柳立全沉思良久道：“先观察一番中原的局势，再做定夺吧。”
陈进杰还想说什么，柳立全抬起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闻言，陈进杰也不再说什么。
……
庆州，刺史府。
岳文胜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元月时，他就把母亲和妻子接来庆州。
这是一种态度。
不论代王对他是否完全信任，他都会这么做。
岳文胜走进前厅，一名妇人快步走过来。
“老爷，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段时间，庆州正在轮换各地官员，所以岳文胜非常忙，平日里都要深夜才回来。
岳文胜笑道：“今日无事，便早点回来。”
妇人给岳文胜倒了一杯茶水后。
岳文胜问道：“娘亲睡了吗？”
妇人回道：“还没有，利儿最近特别缠娘亲。”
岳文胜抿了口茶水，道：“你去把利儿的先生叫过来，我要检查他的功课。”
“好。”
一炷香后，一名儒衫男人快步走进前厅。
“先生，家中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