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豫州,洛阳。
郑家。
暖房之中,郑德堂和郑荣昌正在对弈。
郑承旭手中拿着一份封信,施礼道:“父亲,叔父,抢夺紫云商行停靠登州的远洋海船,失败了。
紫云商行早有预计,设下埋伏将两艘海船全部炸毁了。”
“炸毁?”郑荣昌放下一颗棋子,问道:“秦州参与其中?”
郑承旭回道:“是的,监视紫云港口的夜雨成员全部被庆州黑冰台斩杀。”
郑荣昌眉头一皱:“据我所知,秦州黑冰台不过半年,怎会如此难以对付?”
郑承旭叹气一声:“此事我与郑普华聊过,他是夜雨大统领,他对黑冰台的评价是:组织严密不透风,手段难以捉摸。”
说话间,郑承旭将一张纸张递给郑荣昌。
“叔父请看,这是夜雨捣毁灵州黑冰台的据点时,所得到的密信。信件上的内容,仿若天书。”
郑荣昌看完后递给郑德堂,后者只是瞥了一眼。
郑德堂平淡道:“我记得秦牧是豫州人。”
郑承旭点头道:“秦牧是豫州弋阳郡人,父亲曾是商贾。秦牧父母病逝之后,无人帮其料理后事。
秦牧便与所有亲戚断绝关系,变卖家产迁往上京。夜雨曾调查过,秦牧尚存的亲戚并不知晓他已成为庆阳侯、秦州牧。”
郑德堂若有所思道:“既然远洋海船被秦州炸毁,就算了吧,让家族的工匠想办法设计打造。”
“孩儿知道了。”郑承旭继而道,“简先生传信回来,黄兴执迷不悟,并且派人前往上京。”
郑荣昌冷笑道:“冥顽不灵,必受其害。”
郑德堂问道:“荆州有动静吗?”
“好像有,荆州似乎想对梁州用兵。”郑承旭回道,“不过荆州内部分歧很大,也有人提议对邓州用兵。”
郑德堂笑问道:“你确定荆州不是想对岐州用兵?”
“孩儿并不能确定。”
郑荣昌说道:“大兄,我怀疑荆州在欲盖弥彰。”
“不用怀疑。”郑德堂语气一顿,“姚邈和杨绍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郑荣昌神情转而变得严肃。
“大兄,既然黄兴已经决定作出决定,那么武力收取岐州,宜早不宜迟。”
“叔父,就算要出兵,也要等到开春之后吧。”郑承旭开口道,“至少要等到四月份,豫州各地的冰雪才会逐渐消融。”
郑荣昌摇头道:“四月的话,就太晚了,最迟三月就要出兵。”
郑承旭看向自己的父亲。
郑德堂笑了笑,道:“三月正合适。”
“孩儿这就去准备。”
郑承旭离开之后,郑荣昌忽而道:“大兄,幽云已经快三个月没有来信了。”
郑德堂语气平淡如水:“他是幽云郡王,是大炎朝第一位异姓王爵,自然傲气。”
……
秦州,咸阳。
五辆马车缓缓驶入城门。
王彬坐在马车之中,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声,不由得掀开车帘子。
街道上,行人和商旅来往不绝。
王彬观察了一番,每个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忽然这时,马车被两名士兵拦了下来。
士兵给打头的车夫指了一个方向。
两名士兵走开后,王彬对着车夫招了下手。
“先生。”
“士兵为何拦下我们?”
“武卫士兵说,今天是大集日,为了保证街道畅通,所有进出咸阳城的车子,只能走指定街道,禁止穿过建宁街。”
王彬微微颔首道:“听从安排吧。”
“诺。”
马车刚刚转入旁边的街道时,王彬刚好看到修建在角落的公厕。
公厕上书写着“男”“女”字样,除两个字的下方还各有一个符号,一竖和一个圈。
王彬这才记起,去年便有消息传到上京,说秦州正在修建女厕。
当时,上京城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
如果不是前往秦州的路途遥远,一些大儒恐怕早就飞奔秦州,指着秦牧鼻子骂人了。
此外,王彬又看到在公厕旁边,还有一个四方的池子,池子都是各种污物。
路过的行人,都将手中的废弃之物扔进池子之中。
池子一旁竖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污物集中处理池”。
王彬转而看向咸阳城的街道地面。
青石地面上异常干净,没有任何污物。
王彬到过很多城池。
在干净这一层面,咸阳城只比上京城差一些。
上京城的干净是因为有成百上千的役夫清扫街道。
而且,上京城只有少数街道和坊区地面很干净。
咸阳城好像有所不同。
每条街道,每隔三百步便有一个“污物集中处理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