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刺史府。
偏厅,一场晚宴正在进行。
岳文胜宴请翠岳郡、丰郡和古道郡的太守及驻军将领。
宴席中,喝酒几杯后,古道郡太守张慈开口道:“刺史大人,代州在东兴郡陈兵十万,意图不明,不得不防啊。”
翠岳郡和丰郡的太守也纷纷相继开口。
“大人,代州在天青郡同样驻有大军,目标有可能是翠岳郡。”
“丰郡守将只有三千,倘若东岑郡的代州军突袭,丰郡将难以抵挡。”
岳文胜抿了口酒,看向三个郡的守军将领。
古道郡守将林大洪,脸色一正道:“刺史大人,代州在东兴郡部署了五万骑军和五万步军,这十万大军出动,不出半日古道郡便会沦陷。”
翠岳郡守将孙元接着道:“刺史大人,代州的目标明显就是庆州,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早在景平帝驾崩时,各地太守和守将就上书建议岳文胜自立,然后立即扩军。
可岳文胜拒绝了。
众人也没有办法。
可如今,代州已经亮出獠牙,庆州难道要安然等死?
岳文胜见众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急色,便笑道:“诸位莫慌,本官早就料想到代州可能会攻打庆州。
本官已暗中组建了军队,不日便会支援你们。”
闻言,张慈、林大洪等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有了岳文胜的承诺,酒宴的气氛逐渐高涨。
酒酣之时,一名中年男人走进偏厅。
众人疑惑地看着来人。
中年男人笑着自我介绍:“在下黄晋,奉我主代郡王之命,来庆州送诸位一程。”
话音落下,一群弓弩手便冲了进来。
众人脸色一变,看向岳文胜。
岳文胜起身,对黄晋道:“手脚干净一些,别弄脏我的偏厅。”
“放心。”
岳文胜刚走出偏厅,凄惨的叫声便传来。
过了一会,六具尸体被抬了出来。
黄晋疑惑地问道:“我们完全可以招抚此六人,为何要全杀了?”
岳文胜平静道:“庆州大部分官员都有异心,不止是这六人,其他三郡的官员和守将,你尽快去解决。
地方政务由各郡郡丞代理,军队由偏将代管,这些全部是我的人,等殿下主政之后,再进行调换。”
黄晋点头道:“我明白了。”
岳文胜问道:“殿下何时出兵?”
黄晋说道:“腊月十四,届时天青郡和东岑郡的五万大军会进入庆州,接管庆州全境,东兴郡五万虎豹骑将直奔上京。”
岳文胜皱眉道:“殿下真的要全盘放弃代州吗?”
“是的,殿下心意已决。”
岳文胜轻叹了口气。
“岳刺史,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黄先生慢走。”
岳文胜将黄晋送出刺史府,回到偏厅。
此时偏厅已经清扫干净,只是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刺史府的老管家正在指挥侍女摆放熏香,驱散血腥味。
老管家看到岳文胜,连忙迎上前:“老爷。”
“你传信回老家,元日过后就让娘亲和夫人来庆州。”
老管家不由得一愣:“老爷,把老夫人和夫人接过来,妥当吗?”
“事已至此,不妥也要接过来,你明白吗?”
“老奴明白了。”
……
上京,安康坊。
王府,暖房。
王承源和崔景相对而坐,品茗聊天。
崔景端起茶杯,问道:“你已经找好了后路?”
王承源反问道:“你不也是吗?”
崔景笑了下后,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代郡王的目标可能是上京。而且,我们两人都被其盯上了。”
王承源平静道:“每天盯着我们的人,不止代郡王的人。”
崔景喝了口茶水,忽而问道:“你对庆州刺史岳文胜有何看法?”
王承源一笑:“你也怀疑岳文胜投靠了代郡王?”
“景平二年岳文胜升任庆州刺史,表面上是先帝的任性为之,可背后应该有隐情。”王承源继续道,
“那名妃嫔吹完枕头风,下月便突发恶疾而亡。”
崔景眉头皱起:“岳文胜升任之时,正值突厥南下,朝堂注意力都在幽云身上,故而没有过多深究。
现在细细想来,背后可能有人推波助澜。”
顿了下后,崔景问道:“你怀疑是代郡王或者周淳?
景平二年代郡王还只是一名世子,周淳有能力让一名嫔妃暴毙,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王承源沉吟道:“我曾与周淳交谈过,岳文胜升任庆州刺史与他没有关系。
我更倾向于,岳文胜是近几年倒向代郡王。”
崔景问道:“是否需要与李氏和郑氏洽谈,让他们出兵阻拦代郡王?”
王承源冷笑一声:“李氏和郑氏没有助代郡王一臂之力,就算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