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从事。”
左宗峰瞥了一眼,便做出了决定。
一炷香后,夜狮子一名统领走进水军大营。
郡城中的某处民宅。
顾洪忠听着陶山的汇报,脸上笑容愈加浓郁。
“很好,接下来让得手成员尽快离开汉江郡,你今晚跟着我一起北上去襄阳。”
陶山问道:“大统领,我们要在襄阳行事吗?”
“不,我们去襄阳有别的事。”
……
秦州,咸阳。
十一月初三,申时一刻。
考场大门打开,九百多名应考的士子相继走出考场。
走出之后,众人三五结伴,相邀去群贤楼、酒楼、茶馆和勾栏瓦子。
谈论之间,皆是第一轮招贤考试的题目。
穆松龄、张振和苏泉三人坐在考场外的茶馆棚子中,喝着热茶驱寒。
苏泉叹气道:“最后一道策论,我所答内容,细细想来,并不让我满意。”
张振宽慰道:“苏兄何须叹气,最后一道策论完全着眼于实际,你我从未干过农事,能够下笔作答已是不易。”
穆松龄慢悠悠的喝着茶水,道:“上千名士子,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够完美回答最后一道策论。”
张振和苏泉不由得颔首。
第一轮考试最后一道策论题目很大:农事。
就两个字,但作答必须从实处下笔。
比如你想写春耕,就必须把春耕从头到尾的写明白,什么时候耕田,什么时候育种,育种的时间是多少,等等都应该写出来。
题目给出的要求是“应该”,而不是必须。
但考生都明白,没有写出来,必定难以拿高分。
应考的上千名士子,皆是读书人,对农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怎么可能写出完美的作答内容。
忽而这时,穆松龄神情有些惊讶。
他看到一名年轻士子刚从考场走出来。
中途应考的士子考试时间都是顺势后移,让穆松龄惊奇的是此人他认识。
张振和苏泉顺着穆松龄目光看去之后,也是一惊。
出来的士子,他们两人也认识。
并且,因为两人分别出身杭州和楚州,对此人非常熟悉。
苏泉惊讶道:“陈仲达,他竟然也来了秦州?”
张振疑惑道:“以他的性子,来秦州能够得到重用吗?”
穆松龄摇头道:“不好说。”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陈仲达走去,张振和苏泉两人紧随其后。
陈仲达正在低头思索事情,全然没有感受到有人朝他走来。
直到有人拦在面前,才反应过来。
陈仲达看到穆松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思明兄,你也来秦州了?”
穆松龄作揖道:“文宇兄,两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两人寒暄之后,张振和苏泉走过来。
陈仲达虽然不认识两人,但在穆松龄的介绍之下,三人也是相互见礼。
来到茶馆坐下,穆松龄便问道:“文宇兄,你刚才是在思索考题吗?”
陈仲达点头道:“是的,我在作答最后一道策论之时,犯下了一个错误,没有考虑到其实北方也能种稻。”
随后,陈仲达主动分享了他的作答内容。
穆松龄、张振和苏泉三人听完之后,神情呆愣。
张振问道:“文宇兄,你对农事为何如此了解?”
陈仲达尴尬道:“我在苏州之时,有些时候吃不饱,便去城外庄子帮忙农务,庄子农户都会留我下来吃饭。”
闻言,三人目瞪口呆。
陈仲达可是一名士子。
在大炎,想要获得士子身份,一定要通过郡级学府的考校,然后上报州级学府报备,最后由朝廷下发相应的凭证。
虽说没有功名在身,可他们随时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因此,他们这些士子虽说过得清贫,但绝不至于吃不上饭。
平时可以为书房誊写抄录书籍,还可以结识商人豪绅,为他们提写字帖。
可众人想到陈仲达的性子,便是摇头苦笑一声。
别人说不好,但陈仲达宁可去庄子务农,也绝不可能接受豪绅商人的资助。
苏泉苦笑道:“文宇兄,你的性情,我们学不了,只能表示佩服。”
穆松龄和张振微微颔首。
他们两人平时不会在勾栏瓦舍厮混,也嫉恶如仇,可面对豪绅商人的资助,他们却拒绝不了。
没办法不接受啊,他们不可能去做劳力,抄录书籍赚的钱太少了。
张振感慨道:“文宇兄,以你的学识才能,必定可以通过三轮考试,进入秦州官场。”
此次招贤令考试,应考的士子上千。
可录取的士子也高达两百五十人。
只要考试公平公正,以陈仲达的能力,被录取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