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咸阳。
建宁街,群贤楼。
通体外形为阁楼,一共有四层,全部采用水泥砖瓦加木材建设而成。
这座阁楼在今年三月份,由府衙出资建设,专为咸阳文人士子而建。
四层阁楼中,划分成诗词、策论、书画、器乐、政谈等区域。
文人士子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一个区域,加入到讨论之中。
原先群贤楼只有秦州文人士子进出,群贤楼的交流讨论氛围并不浓厚,各个区域也较为冷清。
攻蜀之战结束之后,大量的益州,秦蜀之外的文人士子来到秦州。
而群贤楼顺势成为了文人士子的交流地。
三天前,都督府衙正式对外宣布,招贤令考试将定在十一月初一,录取人数定为两百五十人。
消息确认之后,群贤楼的人流量瞬间翻了好几倍。
原本躲在家中埋头苦读的士子,也出来活动了,看能否获知一些有用的信息。
群贤楼开设“招贤”大厅,让士子们在里面交流。
高台之上,一名青衫士子款款而谈。
此人名叫穆松龄,登州人士,十天前抵达咸阳,随后便成为了群贤楼的风云人物。
只因穆松龄为人张扬,学识和对事物见解却极高。
并且,来咸阳的第二天便与“诗词”区的文人士子发生冲突,大声呵斥他们“国家危难之际,却只顾风花雪月。”
而这十天来,穆松龄最常做的事,就是手拿《秦蜀时报》在“政谈”大厅,阔谈政事。
招贤令考试的时间定下来之后,很多士子登台发表对考题的猜测。
这是穆松龄第一次登台。
“诸位,策论一定是此次招贤令考试的最大考题。凡是阅读过《秦蜀时报》便知晓,庆阳侯乃是一个实干主君。
从庆阳侯的只言片语和态度不难看出,侯爷更看重官员处理问题的能力。在秦蜀,只会纸上谈兵,只会高谈阔论,仕途不会太长。”
说到这里,下方便有士子高声道:“穆兄台,不妨说说看你对考题的猜测。”
穆松龄轻笑一声:“这位兄台过于焦急,凡事都要先抓住要害和瞅准方向,才能往细处分析。”
角落中,一名年轻人眉梢一挑。
仅凭这句话,穆松龄就很对他的胃口。
台上,穆松龄说道:“眼下,都督府衙重要的事情是促进秦蜀两地融合,最繁忙的事情是咸阳城扩建和秦蜀大道修建。
因而,招贤令考试中一定会出现相关的考题。此外,商业和农业相关的考题也必定会出现。”
听到这里,很多士子面色怪异。
这些考题方向,还需要你说?
穆松龄略微沉吟道:“除了以上考题方向,在下猜测考题还有可能涉及中原、江南,乃至西域和海外。”
旋即就有士子起身反驳:“穆兄,西域和中原的考题或许会有涉及,但江南和海外是否离秦州太过于遥远了?”
另外一名士子开口道:“张兄说的没错。庆阳侯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主君,但他似乎更在意当下,这一点无人反驳吧。”
一众士子点着头。
穆松龄平静道:“诸位莫不是忘了,招贤令考校的是我们,不是庆阳侯。”
此话一出,大厅中立即沉寂下来。
先前出声反驳穆松龄的士子,更是低头皱眉沉思。
穆松龄说到点上了。
招贤令是对士子的一场考校,这场考校肯定涉及多个方面。
深谋远虑为何就不能是考校的一环?
“穆兄思虑得当,张振佩服。”
“穆兄提点,苏泉感激不已。”
两名士子起身,朝着穆松龄作揖。
“两位兄台客气了。”穆松龄也是作揖回礼。
台下很多士子反应过来后,也纷纷朝着穆松龄作揖,穆松龄也会一一回敬。
这一幕,三天以来在“招贤”大厅中时常出现。
士子之间,并没有因为是竞争对手,而剑拔弩张。
秦蜀两地与外地的士子,也没有相互疏远。
大家反而惺惺相惜。
这让坐在角落的秦牧很是高兴。
这群炙热年轻的士子,给秦州带来了不一样的风气。
秦牧起身走出大厅,乔装打扮的徐虎立即出现并跟在秦牧身后,“主公,您明天还来吗?
群贤楼的人太多了,您还是尽量少来这种地方。”
秦牧瞥了徐虎一眼,道:“你还怕一群手无寸铁的士子?人家大腿还没有你胳膊粗。”
徐虎挠着头,道:“主公,您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吧,不然被魏府监知道,他又得说我了。您都不知道,他前天刚从益州回来就逮着我不放,训斥我不能让您去人多的地方。”
秦牧一听到魏廷云的名字,就感到脑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