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眸子却不再澄澈，他粗粗一扫，只觉琥珀瞳孔的深处，似乎蓄满风暴一般。
正要细看，厉遥却转过了头。
“哥哥，慢慢适应吧，也许你就要在这里渡过你的下半生了。”
下半生？
徐清环视着这片黑暗，这座牢笼，这张柔软的床，还有头顶唯一的一束光，心头恐惧渐渐升起，这这这这……
“我会爱你，怜你，要你，独独不会放开你。”
既然，既然他回来了，就不要想着再离开。
关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厉遥笑意融融，眼神却冷若冰刀，让徐清打了个寒颤。
他，是认真的。
“你……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笑出酒窝，双眸温柔如水，话语如冰：
“又有什么是对的呢？你蓄意接近，为了所谓的任务一次次隐瞒欺骗，玩弄感情，就是对的吗？”
徐清眼神微颤，他果然是知道了。
甚至，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可……
他红着眼圈，磕磕绊绊道：“我没有。”
哪怕开始是为了任务，可他也是付出真心了的。
对他来说，厉遥又何尝不是例外呢。
他看着他，半晌后笑了笑：“我不信。”
厉遥的眸子里，清楚的倒映出徐清的模样。
干净又纯白。
这样的他，不知道他的疯狂和执念，不知道被他喜欢的绝色皮囊之下是怎么变态的灵魂。
他从前故作乖巧，装着无辜，才得以被他怜惜偏爱。
但，哥哥。
你喜欢的只是那个假象吧。
真实的厉遥，你真的会喜欢吗？
他该克制，和之前一样的粉饰太平，欢欢喜喜的做徐清喜欢的纯白少年。
可，他不想装了。
假的就是假的。
无数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要压制住自己的疯狂念头。
所以，这一次。
厉遥想赌一把。
他本一无所有，赌徐清是不同的。
如果，徐清厌恶反感真实的他。
那他，就去死吧。
同他一起死在这里，不就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徐清呆愣住。
这样的厉遥，是他陌生的样子。
他本该害怕的，不知为何，看着少年不动声色却满身寂寥的模样。
终归是心疼占了上风。
他也才发现，自己是个恋爱脑。
没办法，这也是他第一个爱的人啊。
那能怎么办，只好慢慢哄着了。
良久，就在室内气氛逐渐冷凝僵硬时候，徐清缓缓叹气。
“你疯了。”
“但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一些，那，我愿意被关着。”
他乖顺垂眸，对上厉遥灿烂又不可置信的目光，将唇轻轻印了上去。
这是一个和刚才浑然不同，不带丝毫情绪，只有安抚又包容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