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城墙上,厮杀不断,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不知有多少士兵将热血留在了这里。
冯破奴独战两名犬戎大武师,杀的难分难解,风云变色。
张大年手中的银枪都断成了两截,身上有数处恐怖的伤口,一人独战五名犬戎武师。
校尉黄全战死,临死前和另外一名犬戎武师同归于尽。
观战台上,休屠亲眼看到王印将自己的几名护卫全部斩杀,一时间整个观战台宛如陷入死寂一般。
休屠呆呆的站在那,就像石化了一般,眼前这个结果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想不明白,自己派出四名高手,再加上无数士兵围剿,明明已经要斩杀那人,为什么形势急转直下,自己的人眨眼间便被反杀?
“这不可能!”
休屠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那道孤傲的身影,手指微微颤抖,一边摇着嘴巴里还传出喃喃自语声。
自己耗费如此多日竟然被一个区区武者给破坏了全局。
想到此,休屠胸膛就感觉到发堵。
“你们,都给我上!给我杀!”休屠状若癫狂,指着身旁的士兵命令道。
忽地,远处的北关城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休屠微微转头看向北关,眼角一抽,侧耳倾听。
“杀!北关的弟兄们,我们来支援你们啦,杀尽犬戎贼寇!”
“弟兄们,撑住,我们来了!”
只见,城楼上,无数的犬戎士兵被杀的跳落城墙,所有士兵又退了回来。
这时,远处一名士兵连滚带爬似的向他急速跑来。
“大帅,不好了,北关的援军到了!”斥候指着身后的北关城,上气不接下气道。
休屠两眼圆睁,失魂落魄,重重的坐在身后的虎皮椅上。
一名参谋上前谏言道:“大帅,我们退兵吧!现在撤还来得及。”
“我军已经接近两日断粮,再加上连续攻城士兵的体力早已到了极限,现在敌人援军一到,我们再不撤,恐怕会全军覆没!”
“是啊,大帅,来日方长!”
“全军覆没?”休屠眼中闪现一抹挣扎,他不甘,极度的不甘,他耗费数月,更是战死数万大军,最后更是落得仓皇而逃的下场,这让他简直恨欲狂,最后更是指天发誓道:“我休屠发誓,他日一定要屠尽北关一切生灵,让北关寸草不生!一定要将那个箭者五马分尸!”
“命令大军,撤退!”
随着休屠下达撤军命令,撤退的号角声响起。
“呜——!”
无论是城头的犬戎士兵还是城下的全都如释重负,他们真的是强撑着一口气,听到撤退的号声,每个人都疯狂的往回跑。
王印看着远去的犬戎士兵,手中染血的长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看着丢盔弃甲的犬戎士兵,王印高举双手,大喊道:“我们,胜利了!”
随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续三天两夜奋战,饶是他身体超强都感到整个人有些麻木了。
城头上张大力披头散发,瘸着一条腿,趴在城垛上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笑着笑着,他突然哭了,两行清泪不断流下,大力抱着头整个人不断的抽泣。
赵德珠呆呆的站在城头望着奔逃的犬戎,用手中的刀撑着身体,喘着粗气,双眼不自主的闭上,从他口中传来鼾声,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谢特和王德发坐在城头上,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城头硝烟弥漫,乌黑的天空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落在城头剩余不多的北关将士身上,却是异常的安静,只是不时的传来两声悲咽...
这一战,他们虽然胜利,但绝对是惨胜。
要不是王印的金汁,还有董弼领着附近两个州县两万多人日夜行军才赶到,后果必然是全部战死。
王印手下二百的人,活下来的不到三十人。
几个百夫长,李石、米斗、吴前、韩世书 、魏君全部战死。
其他营也好不了哪去。
王印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城门前的泥地上,任由大雨浇灌着身体。
吧嗒吧嗒。
冯破奴走了过来,站在他身旁,同样望着休屠退兵的方向,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良久,冯破奴拍了拍王印的肩膀,说道:“回去吧,好好休息!”
王印点了点头起身,将那些掉落的装备捡了捡。
回到军营,将自己身上残破的皮甲随手扔在地上,身上的泥汗夹杂着血污,他简单的将身体洗了洗,便倒头睡下。
这一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很累很累,梦中的自己依然在杀敌,杀到自己完全喘不上气,依然停不下来,他感觉自己都要喘死了。
......
绥安关。
将军府内,绥安守将贺桓正战战兢兢的跪着,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皮雕的彪形大汉,那大汉留着马尾鞭,但两鬓却是光光的,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两双眼睛,宛如虎目一般迫人,让人不敢直视。
此人正是犬戎东北道大帅休霸。
“贺桓,写了信了吗?”
“回大帅,已经写了,朝廷估计很快就会派人支援绥安关!”贺桓跪在堂下一脸苦涩,将大夏皇帝还有那两位忙着内斗的宰相骂了一个遍,在三天前,绥安就被犬戎大军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