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场面,换做谁不得掂量掂量,可我们想都没想,冲上去就为了把人拿下,守护大家安全!”林队边说边用那满是擦伤与老茧的拳头,狠狠捶向墙壁,“砰”的一声闷响,震落些许墙灰,拳头上旧伤未愈,新痛顿生,疼得他眉头紧皱,倒吸一口凉气,可满腔怒火恰似燎原之势,让他全然顾不上这点皮肉之苦。
“看守,是我们日以继夜、衣不解带看守!”同伴小张接过话茬,身形偏瘦的他,此刻更显单薄憔悴,下巴上胡茬丛生、杂乱无章,犹如一蓬荒草,尽显熬夜的疲惫不堪。他双手抱胸,双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那是熬夜的后遗症与此刻愤怒情绪相互交织的“应激反应”。“那些漫长的夜晚,我们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困了就用凉水泼脸,一盆又一盆,那狭小闷热的看守室,像个蒸笼,我们盯着嫌犯一举一动,比盯着自家命根子还紧,生怕有任何闪失!”小张说着,眼眶泛红、泪光闪烁,想起那些与困倦和责任苦苦鏖战的时刻,声音不自觉哽咽起来,喉咙里像卡着一块硬物,艰涩难语。
“除了没有拿给局长审批签字,其它连笔录和打处录入都是我们全盘包办的!”林队又猛地提高音量,额前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绺绺紧贴头皮,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汗水四溅,继续道,“那一份份笔录,都是我们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记录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核对,在那昏黄灯光下,眼睛都快盯成斗鸡眼了,就盼着把案子办扎实!”他边说边模拟着记录动作,手指在空中快速比划,神情专注得近乎偏执,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凭什么最后分给我们的只有 600 块钱奖励,平均到每个人手里不到 50 块钱,你们有些人啥都没做,还要见者有份分两百块钱?”这话仿若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周遭空气凝固,唯剩他粗重且急促的喘气声,在走廊里回荡。
恰在此时,从走廊拐角处大步走来一位身着警服的正式警员,姓王,身材高大魁梧,警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皮鞋锃亮能映出人影,脸上带着常年执法养成的冷峻,仿若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眼神中透着对警辅人员的不屑,恰似看蝼蚁般轻蔑。
他双手悠然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似在丈量自己的“权威领地”,听到林队的质问,嘴角微微一勾,绽出一抹轻蔑冷笑,恰似霜雪覆盖下的寒刃,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你们就是个保安而已,没有我们大地警署这个平台,你们连 50 块有都拿不到。”那声音冰冷而刺耳,每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暗器,话语中的不屑与蔑视,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地刺向警辅人员们那本就因不公而受伤的心。他微微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队和小张,仿若帝王审视臣民,那语调高高在上,仿佛在强调着一种身份的悬殊,一种地位的差异,每一个字音都像是在践踏他人的尊严,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愤懑。
林队听到这话,恰似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猛地冲上前,身形如离弦之箭,手指直直指着王警员的鼻子,身子前倾,仿若要与对方短兵相接,怒目圆睁,眼眶似要瞪裂,血丝满布,怒吼道:“保安怎么了?我们干的活儿哪点比你们少,哪点比你们差!危险时候冲在前,熬夜受累没怨言,就为了案子能办好,你们坐享其成,还瞧不起人!”
小张也不甘示弱,攥紧拳头,关节“咔咔”作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就是,太欺负人了,这奖励分配不公,还拿身份压我们!平日里大家都是为了守护一方平安,到了论功行赏,咋就差别这么大?我们的付出就这么被无视?”周围警辅人员听闻,纷纷围拢过来,恰似潮水汇聚,脸上皆是义愤填膺,或皱眉,或咬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小声附和:“太不像话了,这活儿都是一起扛的,咋能这么分!”有的摇头叹气:“唉,咱就是没个‘正式’身份,吃亏啊!”
眼见冲突一触即发,几个和王警员同单位的正式警员赶忙跑过来拉架。其中一个姓李的警员,身形圆润,满脸堆笑,那笑却透着几分假惺惺,看似和气,实则暗藏玄机。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林队的腰,嘴里喊着:“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可手上劲道软绵绵的,看似用力往回拽,实则故意挡着林队靠近王警员的路,还不时用胳膊肘轻捣林队,让林队挣脱不得,气得林队直跺脚,边挣扎边喊:“你别拉偏架,今天这事得说清楚!”
另一个张姓警员,迅速站在王警员身前,张开双臂,侧身对着林队他们,活脱脱一堵“偏袒之墙”,嘴上劝着:“大家都是同事,为这点事儿闹起来,传出去多不好。”可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王警员,透着明显的偏袒,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林队他们别再追究,别“以下犯上”:“都消消气,奖金分配也不是一人说了算,以后再商量嘛,别在这闹得难堪。”
警署其他文职人员也闻声赶来,在一旁面露难色,挤作一团,小声嘀咕着这事儿确实不公,又不敢大声声援。有个老文员,眉头紧皱,脸上皱纹仿若沟壑纵横,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想开口,却又咽下话头,看着双方剑拔弩张,无奈摇头,只盼着这场冲突能快点平息,可那弥漫在走廊里的火药味,却久久不散,似在诉说着基层警务人员间那难以调和的矛盾与积怨,在这警署的方寸之地,氤氲出一片尴尬又愤懑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