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很清楚,一旦他的行径传出去,他这皇位只怕是又要坐不稳了。
为了坐上这个位子,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又走了多长的路,她不会明白。
他没有母妃,更没有有权有势的母族支持,想要坐上皇位,他从从其他兄弟的尸体上踩过去,他历经万难才坐上这个位子,不容许任何人动摇他的地位,哪怕是他最爱的女子。
可他深爱着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像是有了执念,她不愿与他同房,他绑着她也要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男人。
哪怕她有了身孕,他还是要与她夜夜笙歌,让她浑身沾染他的气息。
他想让她继续爱他,可是她变了,她恨他,她厌恶他,她唾弃他,唯独不爱他。
他也忍不住质问她,是不是仗着他的爱才敢如此放肆,是不是以为他不敢杀她?
他是帝王,除了她谁敢这样对他?
他有想过去宠幸其他女子,可一想到她会难过就做不到,哪怕她恨他,他还是对她非常忠诚,她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够爱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计划着离开他,他为了她变成了一个疯子,可她呢?
当他们再度发生争吵,她又说只要她活着,就一定会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那一刻,他有了决断。
他命人寻来一种药,无色无味,不会让人痛苦,也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损伤,只会让她在生产那日,悄声无息的死亡。
他爱她啊,就算要杀了她,也舍不得她死得太痛苦。
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不再闹了,每天都会喝安胎药,甚至在床上都听话了许多,除了她不再爱笑,他们好像又和从前一样了。
以至于他很后悔,不该给她下毒,每每看到她喝安胎药的时候,他会觉得愧疚,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安胎药里,放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他舍不得了,他不想让她死,他又命人去找制作毒药的人,让对方交出解药,却得知根本没有解药,他慌了,他害怕失去她。
那段期间他一直在想办法为她解毒,也不再让她喝毒药,可是来不及了,毒药已经侵入她的身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生产那日,出现了血崩之症,他心疼的不得了,那个人明明说不会死得很痛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他面前,那天他哭得眼泪都流干了,再落不下一滴泪。
他抱着他们的孩子,对着她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这些年他做到了不是吗?除了没想过给他皇位,其他的都可以给他。
可他又是怎么回报他的?他竟然要他下罪己诏!
永兴帝突然笑出了声,他笑得讽刺,笑得悲痛,仿佛还没有从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中缓过来。
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想起她,他便痛苦到难以自抑。
“朕……怎会杀她。”
毒药是他下的,可他后悔了不是吗?所以当他得知皇后生产那日,如妃也给皇后下了毒,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是他杀了她,是如妃,是如妃那个毒妇!
他已经为皇后报仇了不是吗?
永兴帝突然高声道:“是如妃杀了皇后,朕亲手杀了如妃,为皇后报仇了,皇儿,当日你也在!”
萧北乾皱着眉,随后笑出了声:“父皇,您莫要骗自己了,是不是骗着骗着,连自己都快要相信,母亲的死真的与您无关了?您别忘了,许氏是儿臣所杀,父皇您只是又刺了她一剑,硬是让说许氏被您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