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冒出来一阵阵的白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像是野兽一般的痛呼。
等到白烟散去,那里已经是一片模糊,像是被烧黑的炭。
这么狠?
她吃了一惊。
更让她吃惊的是,她的剑。
这把剑可是她的父皇在十六岁的时候赐给她的成人礼之一。
名为【翼狮的铁与血】,是一把运用了诸多珍贵材料打造的宝剑,不曾经过锻造大师的打造,只凭借其珍贵的材料就已经是一把史诗阶的宝剑了。
到那时此时这把剑的剑尖居然直接断裂开来,掉落在地上,像是生锈了一般,变得极其脆弱,只是掉在地上就变成一块一块的了。
“你服毒了?!”
但是这样也不能说明自己的剑为什么会被腐蚀掉。
如果他的血真的这么恐怖的话,那他整个人第一时间就应该被变成一滩脓水才对。
而不是现在这样,保持着一个诡异的状态。
她甚至注意到,在他胸口处的【原初魔力】都有所暗淡下来,是那股黑色血液的力量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他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就算服毒了也无所谓。
如果能把他抓回去是极好的,这样就能在民众的面前处决掉他,让王都的居民们再次给予帝国信任。
如果抓不回去,也没有一定说要用活的。
只要将这两把剑带回去也行了。
“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果决。”
“其实你也不一定会死呢?”
她这么说道:“毕竟那位贝瑞卡·德克斯姑且能算是那位大人的弟子吧。”
“或许小贝瑞卡能帮你求情的话,你还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闭嘴。”
像是野兽般低吼的声音从他的身上传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有这两把长剑在,你们德克斯家族的名声是保不住了。”
杰斐逊用魔力将【翼狮的铁与血】碎裂在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她不敢直接伸手去碰,只是召唤了些许水流将上面诡异的黑血给冲掉,看看将这东西给带回去了能不能再找人给它修复一下,她还是很喜欢这把剑的。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放着偌大的家业不要,反而上了黑死教徒的贼船。
就连黑手指也不是,不知道图什么。
“你懂......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因为他此时的肺部已经是千疮百孔,像是一个破风箱了。
要想重铸家族的荣光,那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家族的势力早就不复以往了。
属于家族直系的,也就只有自己和那个不成器的大哥了。
史诗阶的实力或许放在其他的城市已经是天花板了。
但是在王都还远远不够看。
自己由于早年为帝国征战伤到了根本,不仅无法晋升传奇,甚至连繁育后代都不行。
偏偏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哥还喜欢玩痴情,这么多年来只有贝瑞卡一个子嗣,还是个女人。
女人有什么用?!
没有办法帮家族开枝散叶。
等到最后,自己这一支直系也会消亡吧。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都怪该死的帝国!
明明自己为帝国付出了那么多,却始终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那么一点补偿,打发谁呢?!
明明,明明只要再过一会儿。
他就能以全新的面目回到王都。
帝国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自己帮黑死教团做了什么,这些无非都是利益上的事情而已。
他也并不信奉那些所谓的灵界生物。
倒不如说,整个黑死教团实力达到史诗阶或者的成员超过三分之二都是没有人信奉它们的。
都只不过是利用关系而已。
他们都清楚那些所谓神明的本质。
只是更加强大的生物而已。
要是自己带着投名状和传奇阶的实力回到帝国,相信自己的身份一定能够被再次承认。
他不相信那帮人会在意那些民众们的死活,如果能用十万人民众来换一位传奇阶强者的投靠,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吧。
就是这么残酷。
但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只要自己被留在这里,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成为传奇为什么需要那些教徒,他也大致有所了解。
那是要布用某种特殊的仪轨来帮助他完成晋升。
只是现在,估计是没机会了吧。
能感觉到身体里面的血液在迅速冷却,最后一丝氧气也从自己的肺部溜走了。
身体像是个老旧的桌子,此时正吱吱呀呀地发出呻吟。
好......不甘心。
绝望。
极度的绝望。
生命走到了尽头。
明明还有那么多的想法没有实现。
自己还要带领家族走到一个新的高度。
不甘心啊——
“你们剩下的人,继续去追逐那些黑死教徒们,现在的森林里面魔兽躁动,他们的行动一定会受阻,多留意奇怪的地方,十人为一个小组行动。”
是杰斐逊·爱伦在命令。
外界的声音似乎隔了一层水面,他抬抬手,想要将自己的身体从水面里捞出来,却发现做不到。
原来自己的手已经被斩断了啊。
脸上是灼烧的疼痛,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啊啊啊,对了,说起来,自己的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此时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如果能再来一次,回到过去的话......
他这么想着。
极度的绝望席卷了他的灵魂,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灵界之中被召唤而来了。
某处空间之中。
明明没有遮掩,但是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载体,已经准备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