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想检查宋湉的作业,见宋湉情绪低落说道:“既如此就住我家里,反正那间夏房至今没人住下,再说我家总比你家安全吧。”
这话虽说不错,宋湉还是不愿意,突然抬头道:“怕个啥?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们两人明明到了我家门又见到了我,却不知道我是谁,而找到崔顾去了,你说奇不奇怪,崔顾家的房舍那么显眼,会把它当成我爹的房子?”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它,总之安全第一。”
“压根就不是找我的!”
沈思妤也有些生气,举起手掌:“找不找你你都得要小心点,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爹就剩下你一个独苗,就是你想着要去阴间找你爹,也得先收拾这几个恶魔,给他们报仇了,你爹才喜欢。”
宋湉见她这般说辞也就沉默不言。
沈思妤把他拉进房里,问他这两日作业如何,宋湉将这两日写的文章拿来给她读,又拿出自己得意的书法让她观摩,书法虽说不能一日千里,总是能循序渐进,而文章自觉又了长足进步,沈思妤看了果然微微露出笑脸。
她将文章放下道:“文章倒是有些进步了!功夫就不知道能不能自保,敌强我弱,那咋办?”
“逃跑呗!”
“好,但你也得有逃出如来佛祖的手心的本事才好,今儿本宫就测试你逃跑的速度,敢不敢比?”
宋湉抓了抓头,望着略带挑衅意味沈思妤,冷不丁地问道:“就我们两个比试?”
沈思妤脑袋一扬,轻轻甩动秀发:“这算啥!难不成像我这般的女子来谋害你不成?我是说你跟我骑马比试一下,若是你能跟上来才算你厉害!”
宋湉虽然觉得这个比试有失公允,但想着她一心为了他,便欣然接受挑战。
沈思妤出门跳上马背,对宋湉招了招手,让宋湉跟着她后面奔跑。于是街道上出现一个少女骑马嘚嘚地跑在前头,一个小伙子跟着后面奔跑。街道的人见怪不怪,沈家丫头历来就像个男子一般,不过将这事当成小孩玩耍的恶作剧而已。
起初宋湉自然能够追上,毕竟是街道,马儿奔跑并不快,出了街道马儿很快提速,宋湉便落下了,只能望着马儿的屁股艰难跟着。
一直跑到沈家,沈思妤到了沈家照壁的时候将马儿交给李明成拴了,自己站在那儿等他,果然一会儿后宋湉喘着气便到了。
到了家才知道沈思妤请他过来唱歌的,而且是应沈母的要求。
《大江词》毕竟太老套了,宋湉突然想起了另一首词曲,想了想拿笔写道:戏一折,长袖起舞,唱一曲悲欢离合,无关我;扇开合,琴瑟响又落,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诉。往日喜怒哀乐都融入笔端,陈词滥调又如何,白骨燃青灰,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草民未必不忧国,台下客走过,不见旧日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别离歌,情字难落墨,…
这是《赤伶》歌词他稍微做了修改,众人看了看辞藻也觉得特别新奇,韵脚是有的,但对仗并不工整。
沈母对歌词好坏兴趣并不大,关键是要唱好。歌曲婉转清扬,节奏明快。当宋湉开口唱歌的时候,全场都静下来了,宋湉是站在桌子边,全家人围坐,一时高亢一时低沉。高亢时像钢丝抛入天际,低沉的时候声音如远古飘来的呐喊。千回百折,龙飞凤舞,像一只凤凰在南岳七十二峰来回穿插,然后落到一颗大树上,又像孤军奋战的英雄面对浩荡的敌军,无惧无畏。唱完毕后众人齐声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虽然沈母听不出歌曲内容,但是这声音也是出奇的绝伦无比,沈母陶醉其间,好一会没有声音了才在王嬷嬷搀扶下给宋湉竖起拇指点赞,口里唠叨说湉儿的歌曲就是好听,也不知从哪里学的。
这本现代歌曲,沈母如何知道,词内容说的是粉墨英雄为保家卫国抗击日寇,所以有些悲壮。宋湉说道:“回禀老奶奶,这是我自创的。没事儿在家自创歌词、曲调。”
沈母说了一些闲话,不过是说些宋家过往的事儿。乏了就躺在椅子上眯着眼小息。
沈思妤早已将歌词要了去,她拿在手里默念着,抬头看见春香也在轻轻地唱,笑道:“你这个呆丫头,公子唱的口干热燥的,快去给公子倒茶水来。”
沈思姌道:“听起来倒是有些像戏子唱戏的味道,要是有琴声伴奏只怕还好听一些。”眼神中有几分赞许。沈思姌历来与宋湉唱反调的。打小就就比较霸道,优厚的家境让她在一般人面前有着目空一切的高傲。高傲之人也有她的喜好,譬如歌声。今天的歌声她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感觉不一样的动人心弦,像一个戏子唱出了兵荒马乱家国破碎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