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桌上已经热闹了,沈母坐在上座为北面,沈庆阳坐左侧,西边坐着的是新举人欧阳礼,对面坐的是沈家福及夫人钱氏。南面坐的是沈家盛。沈母身边还有女眷。因为欧阳礼侃侃而谈,文思泉涌。自然离不开他乡试的文章,他说当时一进去考房,脑袋晕晕沉沉有些乏困。等到题目发下来之后,一看大吃一惊:“‘晋武平吴以独断儿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公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起初看见这题目头脑发麻,不知何时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觉了,梦见一个白发老者手里拿着拂尘,往我头上一敲,说我今年印星旺,命我好好写文章去。一觉醒来,文思泉涌,下笔成文。主考官对我的试卷看了三遍,连连赞叹。”
沈母笑道:“今日高中举人了,自然是你的文章已经到了火候了。如今也是官家的人了,要吃皇粮,拿官银的人比不得我们家的家盛,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烦你给这位老先生指导指导,点醒点醒,赶明日我们也去给菩萨烧伤香,多早晚咱们族中也出一个举人。”
沈家虽然贵为王亲,对欧阳礼高中也是艳羡之极,也希望族中出来一个举人为祖上增光加彩。一家子闲聊离不开谈论文章之事。宋湉一旁听了一回,早早吃了依旧回夏房歇息去了。
沈母因这几天吃得太多,加之受了点风寒,竟然卧病在床,沈家福四处请郎中,第一个想到居然是济世堂的庄贵,其实也不是他想到的,是他儿子沈思桓跟济世堂庄贵的儿子庄长青有交往,且心意相投,便推荐给他父亲了。
沈母因为疼爱沈思桓,虽然心里惦记着张谦的医术,还是同意庄贵来府上诊病。
沈家福倒是十分有礼貌地将庄贵带到老夫人卧室里面,庄贵不太老实眼睛尽是盯着沈家丫鬟、女眷观看。看得沈思妤、沈思姌躲进房里去了。他给老太太把脉后说:“老夫人不过是外感风寒,湿热内驻,方剂当以驱寒为主,兼顾调理。”说罢开了几幅中药汤剂。沈母命丫鬟春香给了二两银子做诊费,庄贵笑道:“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老夫人却厚爱如此。在下却之不恭。收之又理亏!”沈母道:“你做郎中也不容易,这二两银子权当你的路费!”庄贵将银子收入袖中,说道:“老夫人好些了便罢,若是依旧咳喘,劳烦家人通报一声,在下再做调节。”
吃了两日汤剂,只见沈母恶心呕吐起来,兼有面目潮红,沈思妤这天给沈母喂食汤药,摸摸额头只觉有些发烫,遂立即禀报给钱夫人,钱夫人只知道是儿子在外面叫的郎中,遂去去寻找练剑的儿子。这段日子因为田猎日子临近,学堂允许上午上课,下午可以在家练习武术。
沈思桓拿着家里一把宝剑练习雪花剑。只见牌坊前一边喝彩声,又有啾啾剑声。还有棍棒之声。钱夫人走进一看,只见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另外一个人拿着一把剑,拿剑的是他儿子,她一眼便认出来了,另外一个拿棍棒的是宋湉。进攻一方的是沈思桓,防守一方房是宋湉,沈家家丁、赵世,庄长青、李沐阳、等人在场喝彩。两人来来往往,行动迅速。“当、当、当”二人打得起劲,突然沈思桓挽了几个平花,然后剑峰一转,一招“分花拂柳”向宋湉腰部刺去,人群中发出“啊”地一声。只见宋湉一个侧身避过,用棍棒抵挡,终究还是将衣服划破了。
“桓儿,你还真刺人吗?”
陡然间听见一中年女子的声音,沈思桓停了下来,见是母亲钱氏,于是收了剑。钱氏已经到了他们练剑中央了,她抢过沈思桓的剑往地上一扔道:“你这伤了他怎么办?”
沈思桓笑道:“娘亲,我们是在练习呢?你看宋湉弟弟不是好好的吗?”
钱氏上前检查宋湉身体,只见衣服在腰间划拨一道口子,里面肌肤虽然露出来,但也未曾伤着,说道:“你若是再用力一点就得见血了,还这样胡来让你老子整你的皮去!”
“娘亲,我没伤着宋公子!”
宋湉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慢了一拍,要不然他怎么会割破衣服呢。看来回去还得好好练习步伐,只因步伐太慢才被剑割破衣服的。宋湉觉得无论功夫还是学习都不能落下,要想在这个世界立足,在各方面都得锤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