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只手抓住鱼儿,没想到那条鱼儿居然一个跟斗从手心里面翻了出去,掉进河里去了。老人对着河水道:“算了,今天算你走运,下次碰见你可没有这么客气了!”
老人跳上岸边指着沈思桓尖着嗓子道:“你再跟他打一架,未必他就会输!”
沈思桓半信半疑地望着老头,老头须发虽然有些白,但精气神十足,像一个得道高僧,摸着下巴几个整齐有点类似戏曲老旦粘上去的胡须笑道:“要不来个文比,你先打这小子两拳,然后这小子再还你两拳,如何?”
沈思桓也不知老头底细,只觉得这老头有些奇怪。
“不敢了?”
沈思桓撸起袖子,指着老头道:“我先来,不把他打趴下就是狗娘养的。”
老头把宋湉扯到大路中央,正对着沈思桓,笑道:“站好了,你出拳吧!”
这下沈思桓运了运气,将劲力集中在右手,缓缓握紧拳头蓄势待发,沉默良久后“呼”地一声打在宋湉左侧肩膀,只见宋湉的肩膀如弹簧一般将对方的拳头反弹回去。
原来老头站在宋湉身后右手贴在宋湉左侧后背,宋湉立马感觉一股气流向左肩充盈,瞬间觉得左肩鼓胀得如充气轮胎似的。打在‘轮胎’上的拳头自然就反弹回去了。
沈思桓抚摸着发烫的拳头,吹了一口气,心里吃惊不小,但还是运气继续下一拳。这一拳打着胸口下的气海穴,只见宋湉臀部后翘肚皮突然凹进去了,生生地将沈思桓的拳头像蚂蟥一般吸附在腹壁上。老人右手从宋湉屁股移开宋湉肚子突然鼓气,将沈思桓的拳头弹开,沈思桓连连后退两步才站住脚,气喘吁吁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老人笑道:“功夫不错啊!现在该轮到他打你两拳了。”
沈思桓歇息了一阵子,站好马步桩,闭着眼睛等着宋湉出招,宋湉本来就不想得罪他,用了四五成力气缓慢地朝他腹部打去,那知这一拳不听他使唤,竟然突然变成掌拍打在沈思桓的胸口上,沈思桓握住胸口便栽倒地上。原来老头子口里在叨念什么‘收腹提气,变拳为掌,当胸一拍…’沈思桓爬起来哪敢再接招,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跑开,边走边骂道:“今天见鬼了,碰见这么一个糟老头。”
等宋湉回过神来,刚在那个钓鱼的老头也不见踪影,宋湉走到河岸一个溪口边去洗洗手,一个黑黑脑袋像西瓜一样从河岸边冒出来,这神奇的一幕居然将宋湉吓了一跳,那冒出来的西瓜头“嘿”的一声,像个定时炸弹一般突然爆破。
“矮冬瓜,原来是你!”
李沐阳扶着满脸泥巴,咸蛋似的脸蛋,露出两只黑黑的眼睛。原来他在河岸下蹲了好一段时间,腿脚发麻一时间走路都不听使唤了。
李沐阳告诉宋湉那老头是玉面书生崔顾的伯父。宋湉脑袋快速过滤一遍老头的举止形象,倒是有几分像太监,他说话尖声细气倒是有些不男不女,胡须应该是粘上去的。
宋湉问道:“朝中的太监不是在京城?为何跑这里来了?”
“回家呗。”李沐阳道:“他们也有放假的时候,再说每年皇宫向底下采购朝贡的东西也得派太监下来的。总之前头我来找你看见一个老头钻进崔顾家里去了,想必就是他了。”
李沐阳还告诉宋湉道:“这个老人也喜欢弈棋,说不定还会找你下棋的呢?”
李沐阳说笑着提着一个袋子上了河岸,袋子里装满了河蚌和螃蟹,足足有四五十斤重。原来他闲来无事便在河边拾河蚌抓螃蟹,随便走到这里等宋湉,没想就瞧见这一曲。两人走了一会不知何时那钓鱼老头从何处又冒出来,要崔促宋湉早些回家去。
他笑道:“小子,今天老夫帮了你,你可要帮我一把,咱们一礼还一拜,互不相欠!”笑着将钓竿往后背一插,拽起宋湉胳膊拖着走路,宋湉只觉得轻飘飘的。双足离了地面似的御风而行。
李沐阳在后面一路小跑,送上一句话:“今日你欠他人情,只怕要用下棋还他!”
“快等等我!”李沐阳说这话的时候,已明显跟不上步伐了。“慢一点,你这个老不死!”终于听见李沐阳爆粗口了。
那个崔老头将钓竿往地里一插,估计他觉得钓竿碍事。把宋湉的手臂放下,对后面的李沐阳嚷嚷道:“还不快一点,天快黑了,真的还要我秉烛下棋吗?”看见李沐阳像个乌龟在跑步,老头子又拽去宋湉手臂飞也似往前走,边走边抱怨李沐阳步伐太慢。
等到李沐阳赶回家的时候,宋湉与张老头子已经摆起象棋在棋盘山厮杀起来。老头子一会儿捏着花白胡须,一会儿吹一口气,吹得须发尽乱。眼看天要黑下来了,老头子命李沐阳点亮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