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握住了五煞神的骨头,一手握了锯齿刀,胡麻脚下横移几步,寻摸了一个合适的位子,双足踏定了一个方位。
早先在这山谷周围做出来的几手布置,如今尚未撤掉,只要找着了合适的位子,一旦谷间生变,自己全身化死,充作镇物,便可以再立时起上一个坛来。
做好了准备,这才看向了黑黝黝的矿脉口子,摒住了呼吸。
如今其他人也如他一般,那些割肉工匠,早就退出十几丈去了,一个個的簇拥在一起,瞪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向黑洞洞的矿脉。
他们手里本来各自抓了家伙,但如今迷迷糊糊看到了这从矿脉里钻出来的诡异家伙,却只是肚子里都要冒出恐惧的苦水来,又哪里能举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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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但如今也不及细问,只是皆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矿脉里面。
上面有着八卦纹络,还有着什么祖师的字样。
“小掌柜快出手,只有你能救咱的命啊……”
旁边的老算盘,已经扯起了怀里的旗幡,蒙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颤颤的大叫了起来。
幽幽荡荡,眼前一阵阵发花,只觉天色都暗了,仿佛有乌云不知何时飘了过来,竟是把才刚刚爬到头顶上的太阳,都遮住了,晌午的天,却是一下子变得黑沉沉的。
本是异常凶残的它,却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竟是吼声忽地中断,双腿僵直弹动,一下子便倒退了四五丈之远,身上邪气散乱。
解开了最外面的灰布,里面居然是一枝镶了黑边的旗子,因为被裹起来太久,皱巴巴的,但他却如护至宝,双手抱在了怀里,缩着脑袋,仿佛心里安定了些许。
……这些话从胡麻自己嘴里出来,但他既没想说,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周围几个矿脉,也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影响,那些曝露在外面的,无论是黑太岁,还是青白太岁,血肉都在飞速枯萎,仿佛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无形的吸引,快速的扭曲。
而随着那怪物逃了出去,老算盘也终于略清醒了些,旗面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努力睁开了眼睛,颤声道:“真他娘的险啊,亏他们那些人还争来争去,差点养出了一个大尸妖……”
但殊不料,他已做好了斗上一场的准备,也欺近了这怪物的身边,死死盯住了这浑身血红的人形怪物,神情绷紧。
“嘭”“嘭”“嘭”
这声音惊得众人同时神魂俱震,耳中只听得一阵鬼哭神嚎之声。
众人心也跟着到了嗓子眼,虽然强站着脚步不动,上半身却都下意识离洞口远些,仿佛被无形力量推歪了。
“糟糕,糟糕……”
“嗖!”
“呼……”
虽然腿都哆嗦了,但还是解下了身上的衣袍,然后褪了裤子……只褪了一半,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枝灰布死死裹着的长条出来。
“诶?”
隐约之间,只见那东西似是人形,但却浑身鲜红,他姿势诡异的爬了出来,周围的邪气更是一下子便强烈了数十倍,连这天色都仿佛一下子就黑透了。
可是那浑身血淋淋的怪物,却像是更加的惊恐,身子都像是在发颤,身边层层血雾,忽地转身,身子僵直,双臂平立,竟是一蹦一跳,一跃数丈,直挺挺的向了谷外跑去。
赫然便是一个仿佛全身的皮都被扒掉的怪异人形,身上还穿戴着破破烂烂的一块块板血红板甲。
他不敢看,离得这东西远,会被他吸引的靠近过来,离得这东西近,身体里面的血液又会被吸出来,看他一眼,血从眼睛里出来,不看他,耳朵、鼻孔里面,也会有鲜血跟着涌出来。
“……”
正留神着它还会不会再做什么,竟是莫名其妙,口中忽然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于他而言,像是下意识发出来的动静,听着像是一声喝叱,但关键是……
赵柱与周梁,则是分立左右,一个手里抓着根木棍,一个手里,握着一根九节鞭……
这玩意儿是尸妖?
心惊之间,胡麻忽地想到了一点:“这玩意儿就是庄二昌的那个大徒弟……”
庄二昌之前说的话,有的真,有的假。
他这一化死,有两个好处,一是身上死气沉沉,血液便不会被隔空吸走,二是成了镇物,便借来了法坛力量,能与这东西一斗。
竟是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仿佛通过毛孔被吸了出来,迷迷蒙蒙,尽数向了那尸妖的身上飘了过去。
胡麻远远盯着它逃掉的背景,心间颤颤,良久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