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掌柜顿时大惊,而轿子停了下来,里面响起了一个冷漠而不快的声音:“你想讨我的钓命壶?”
“果真是钓命壶么?”
那郎中的身后,背篓里两颊鲜艳的怪异孩童,仿佛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吃吃道:“这玩意儿可是很久没有人会炼啦……”
“也是爷爷的运气,出来办趟跑腿的差,都能碰见这好东西,小女娃娃,你将这钓命壶献给爷爷,我帮你将五煞神请到家里,护伱世代周全,如何?”
“……”
五鬼掌柜听到这个话,已是吓的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把钓鱼壶带在身上,偏又被这鬼东西闻了出来,更是担心一说起来,小姐不会给人留情面。
如今瞧着果然如此,这一来二去说僵了,那岂不是……
“烧香大人恕罪……”
心里想着,已是慌慌的上前作揖,大声道:“还请烧香大人明查,我家小姐是草心堂的东家,向来与司命说理一堂交好,对堂上老爷也素来敬着供着,说起来也都不是外人。”
“如今也只是进山采药,没成想冲撞了大人法坛,还请大人宽宏大量,放我们回去了吧……”
“……”
“草心堂的?”
他这番话已经是说的极为客气,甚至作低伏小,但那怪异孩童听着,却忽地笑了起来,他声音本来尖利,如今一笑起来,却听着有些嘶哑,倒又像个老人了:
“难怪会有这等宝贝,爷爷我呀,也最喜欢司命人,一顿能吃好几个呢……”
“……”
说着话时,身子已是蠕动着探出了竹篓,忽地吹了口气,却是卷起了一阵阴风,似要将轿帘给掀了起来……
“不好!”
一见对方竟要直接出手,五鬼掌柜已是脸色一变,刚想说些什么,但轿子里面,小姐的声音,却分明有些恼怒了:“莫要说了。”
“既是五煞神的烧香,本该给个面子,但你既要夺我钓命壶,又要掀我轿帘,真当我草心堂无人么?”
“……”
说话间,轿帘垂落,里面却伸出了一只纤细手掌,提着一只小巧的金色铃铛。
轻轻一晃,叮当声响,极为悦耳,但那脸颊抹得鲜艳的怪异孩童,却是忽地脸色大变,脑袋一下子缩了回来,口中尖细的大叫:“你敢拿这玩意儿来对付你家爷爷?”
叫声里,那塘边的寿鬼身影,忽然同时呆板的转身,对准了那顶轿子,同时张开大口弯下腰来,一口气吐出。
“不好……”
五鬼掌柜脸色大变,一步冲来,便要挡在轿子前,口中大叫:“小姐小心,这是催命煞……”
“站着!”
孰不料,就在他要挡在轿子前时,那只拿着铃铛的手,却忽然微微一转,对准了他一晃,他顿时身子一僵,竟是站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可是铃铛对准了他,轿子前却也出现了空档,那一排寿鬼吐出来的煞气,便皆结结实实,喷进了轿子里面,一时间,只吹得那轿子轿帘飘飘荡荡,高高的扬起,煞气直穿轿子而过。
但也仅此而已,轿子里面仿佛空空荡荡,直到轿帘垂落,也无半点动静,里面的人,似乎对这一口命煞,毫不在意一般。
“你……”
那怪异孩童也骤然发现了不对,失声大叫:“你有几条命?你究竟……”
“唰!”
但不等他说完,忽然轿帘再度扬了起来,竟从那轿子里,窜出了一只毛发雪白,肥嘟嘟的猫来。
它身子不轻,但却快如闪电,骤然窜出,直跳到了那位郎中的脑袋上,背篓里的怪异孩童,反应极快,猛然之间,脑袋便缩回了背篓之中,似乎想要逃走。
但是那猫却是向了背篓里面一扑,便已捉住了什么,缩回身来,咬着他的脑袋,一拧身便又钻回了轿子里面去,旋即便是有个壶盖轻轻拿开,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的细微动静。
“东家,咱们……”
直到这时,五鬼掌柜才得了自由,已是瞠目结舌,失声大叫。
“毁我们的药材,惦记我们的宝贝,这五煞神属实把规矩坏的差不多了……”
轿子里面的声音冷淡响起:“速招各地掌柜与游医过来,以草心堂的名义让他们破了这穿心催命煞坛,还这里一番清静……反正已经得罪了五煞神,何不得罪的更厉害些?”
“另外……”
她微微一顿,又补充道:“既是已经得罪了这么一位堂上的,那也跟上京城里说一声吧,告诉我父亲……”
“……我被人欺负了。”
(本章完)